地窖出口已被僵尸堵死,陆云亭却忽觉脚下地砖有异。老陈挥刀劈开地砖,露出一条密道,密道石壁上刻着翠云班的戏文,文缝间渗着暗红,似是历代戏子藏身时留下的血痕。二人跃入密道,身后僵尸的嘶吼与萨满的咒骂渐远。密道尽头是柳河畔的废弃码头,月光下,河面浮着数盏河灯,灯芯竟是小月的血泪所化,灯油滴落河面,河水瞬间沸腾,气泡中浮出戏班昔日的胭脂盒、戏服碎片,碎片上皆沾着血污。
陆云亭拾起一盏河灯,灯纸显出模糊字迹:“戏台地基第三根梁柱,暗格藏……”字迹未全,河灯却骤然熄灭,化为灰烬。小翠的魂魄忽指向河面:“大人,水下有东西!”老陈抛出铁钩,钩起一油纸包,包内竟是戏班祖传的戏谱,谱页夹着半张血书,书上有被齿痕咬碎的缺口,缺口边缘残留着小月的牙印。残页上绘着北山第三峰的石缝机关,机关核心处刻着一枚“凤”印,印纹与陆云亭亡妻陪葬匣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匣缝处还嵌着一枚玉簪残片,残片与赵三爷手中的玉簪严丝合缝。
“赵三爷盗墓,竟与亡妻之死有关……”陆云亭攥紧图纸,眼中冥火跳动,火光映出他瞳孔深处的悲愤。小翠的魂魄附在他耳边,声音带着血泪的腥涩:“大人,萨满的‘引魂灯’三日后炼成,若不及早破阵,小月与我……都将沦为赵三爷的墓奴,永世不得超生。我听见他们密谋……贵妃墓中藏着‘轮回镜’,镜能逆转生死,赵三爷要借镜复活他的主子……”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蹄声如雷,震得河面涟漪四散,涟漪中浮现出赵三爷狰狞的面孔,面孔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似已半人半鬼。
陆云亭将图纸收入怀中,黑袍鼓动,冥火焚毁河灯痕迹。老陈掏出一枚信号弹射向夜空,弹光如血,照亮奉天城的雪夜,雪中浮现出无数冤魂的虚影,虚影跪拜于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审判祈祷。二人跃上早已备好的马车,碾过积雪,朝城隍庙疾驰而去。马车驶过柳河桥时,桥下水中忽浮起一具女尸,尸身红衣,面容竟与小翠一模一样,只是尸眼泛着死寂的灰白,嘴角却诡异地勾起,似在嘲笑陆云亭的徒劳……
城隍庙前,积雪已被踏成血泥。陆云亭立于庙阶,判官笔直指苍穹,笔尖冥火映亮庙门楹联:“善恶终有报,阴阳岂容欺。”小翠与小月的魂魄在他身后凝聚,化作两盏血灯,灯光照亮庙内神像——神像眼眶中,竟嵌着两颗与孩童干尸相同的黑曜石,石缝间渗出黑血,血滴在地面,腐蚀出细小的“卍”字印记,印记边缘泛着幽蓝磷光,仿佛与北山贵妃墓的诅咒相连。
四、陷阱与反击
戏台地基的第三根梁柱下,暗格机关已被撬开,泛黄的图纸静静躺在霉斑遍布的木匣中。陆云亭指尖触到图纸的瞬间,一道黑气从纸缝窜出,化作阴蛇缠住他手腕。老陈眼疾手快,匕首劈下,蛇身断裂处渗出腥血,血滴落在地面,竟腐蚀出“卍”字咒痕。
“图纸有咒!赵三爷料到你会来!”老陈袖口雷火符已燃尽,掌心被咒血灼出焦黑伤口。陆云亭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图纸上,血咒相克,阴蛇嘶吼着消散。图纸展开,北山贵妃墓的地宫全貌赫然显现:九曲回廊、水银池、悬棺殿,最深处标注着一座“轮回镜台”,镜台四周刻满萨满的引魂咒文,咒文末端指向城隍庙的方向——赵三爷竟要将整座庙宇化作炼魂祭坛!
“三日后寅时,引魂灯成,镜台启,他这是要借万千冤魂之力逆转生死……”陆云亭瞳孔骤缩,判官笔在掌心刻下血符,“必须赶在寅时前破阵!”话音未落,地窖石壁轰然震动,砖石崩裂处涌出十余具僵尸,腐肉间爬着血虫,虫身泛着幽蓝,正是萨满炼制的“蚀魂蛊”。
“退路被封了!”老陈挥刀劈开一具僵尸,刀锋却被蛊虫啃噬出豁口。陆云亭掷出判官笔,笔尖冥火暴涨,焚毁蛊虫群,火舌舔舐僵尸腐肉,腐肉如蜡般融化,露出骨架上密密麻麻的咒钉。咒钉突然活了过来,化作黑蛇钻向二人,蛇鳞刮过石壁,溅起一串火星。
“用雷火符炸塌地基!”陆云亭跃上梁柱,符咒贴于柱身,火光炸裂的瞬间,地窖穹顶崩塌,碎石如雨落下。老陈趁机抛出铁钩,钩住戏台横梁,二人借力跃出废墟。雪夜中,戏台残骸腾起黑烟,烟中浮现出赵三爷的虚影,虚影嘴角勾起冷笑:“鬼官大人,好戏才刚开场……”
城隍庙内,烛火摇曳如鬼爪。陆云亭将图纸铺于神案,案上铜铃无风自响,小翠的魂魄附在铃上,声音带着血泪:“大人,庙地有异……神像眼眶的黑曜石,是引魂阵的阵眼!”话音未落,庙门“吱呀”开启,赵三爷缓步而入,黑袍缀满人骨串珠,珠缝间渗出黑血:“陆大人,别来无恙?这城隍庙的神像,可是用贵妃墓的阴土所塑,今夜子时,引魂灯燃,庙将化作炼魂炉,您……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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