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往东走!去‘望天崖’!”云巅的声音忽而从风中传来,带着一缕血丝般的嘶哑。阿满咬牙转向,秘卷在手心微微发颤,她仿佛听见竹简中传来古老魂灵的低语,那些音节如咒似歌,搅得她心神不宁。她攥紧秘卷,指尖触到竹片上的血纹,那纹路竟如活物般蠕动,仿佛封印下的烛阴残魂在嘶鸣。
山雾愈发浓稠,黑鳞会的追兵却未减反增。几个纹着黑鳞图腾的汉子从两侧包抄而来,手中钢刀映着幽蓝邪火,刀刃上还缠绕着细小的尸蛊虫,蠕动着发出沙沙声。阿满被逼至一处断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寒风如鬼啸般呼啸而上,卷起她散乱的鬓发。
“小娘们,把秘卷交出来,留你全尸!”为首汉子狰狞一笑,刀锋劈向阿满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自崖底窜出,竟是云巅的灵兽白狍!它虽在第一章中为破邪阵耗尽灵力,此刻却仍拼尽全力,利爪撕开汉子的护甲,血光飞溅。汉子惨叫着后退,刀锋却仍划破了白狍的侧腹,黑鳞咒印如毒藤般迅速蔓延至它的全身。
“白狍……”阿满眼眶骤热,却见白狍脖颈处黑鳞咒印蔓延,皮毛下渗出脓血。它发出痛苦的呜咽,却仍挡在阿满身前,用身体撞开扑来的僵尸。阿满想起云巅曾说过,白狍是百年前师父以道法驯养的灵兽,通灵性,能预警灾厄……此刻它却为护自己,被尸蛊蚕食生机。
“快走!”云巅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夹杂着咳血的闷响。阿满不敢迟疑,攀着崖壁藤蔓向下逃去。秘卷在她怀中滚烫如烙铁,那些魂灵低语愈发清晰,竟似在指引方向。她咬破下唇,将血抹在核桃符咒上,符纹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藤蔓竟如活蛇般自动缠绕住她的手脚,助她疾速下降。
逃至半山腰,阿满忽觉脚下土地震颤。她低头一看,秘卷边缘竟渗出暗红血纹,与山岩脉络相连,形成一幅诡异的血色地图。远处,黑鳞会首领蝰蛇的身影浮现,他身披黑袍,脸上纹着狰狞的烛阴图腾,手持青铜罗盘,正以咒术引动地脉——“地龙翻身,烛阴现世!以生魂为祭,吾神当复苏!”
阿满猛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老龙沟禁地之下,压着山神烛阴的残魂,秘卷便是封印它的钥匙……若封印破,山崩地裂,百里生灵尽为祭品!”此刻秘卷异变,显然是封印松动,地脉之力反噬。若任由蝰蛇施为,整座长白山都将沦为炼狱。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核桃符咒上。符纹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竟与秘卷血纹产生共鸣。阿满下意识念出魂灵低语中的咒句,山体猛然一震,数道地脉金光自秘卷射出,硬生生阻断了蝰蛇的邪阵。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蝰蛇喷出一口黑血,踉跄后退。
“贱丫头!”蝰蛇怒吼,罗盘射出黑鳞毒箭。白狍拼尽最后灵力跃起抵挡,毒箭贯穿它的胸膛,白影坠入崖底,只余一声悲鸣回荡。阿满瘫倒在地,泪与血混在一起,手中秘卷的血纹却突然暴涨,竟将她手心灼出焦黑的伤口。
云巅道人此刻从上方跃下,道袍染满血迹,拂尘断了一半,却仍稳稳落在阿满身前。他的后背被蝰蛇的毒刃贯穿,伤口泛着诡异的黑紫,腐肉滋滋作响,显然毒已入骨。阿满这才看清,他左臂被僵尸咬伤处,黑气正如蛛网般蔓延至肩膀。
“师父……”她哽咽着欲撕衣襟包扎,却被云巅按住手腕:“莫浪费时辰。黑鳞会根基未除,蝰蛇定会卷土重来……带我去‘云巅观’,秘卷需以道门九重封印镇入地脉。”他说话时,嘴角不断溢出黑血,却仍强撑着将一枚朱砂符塞入阿满手中,“此符能暂阻尸蛊,但若我倒下……你便以此符护心,念清心咒。”
阿满搀扶云巅艰难前行,山间雾气中,却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数十名村民举着火把奔来,为首的正是村长赵德柱。他扛着一根缠满符纸的长矛,身后众人背着弓箭、药草,腰间还别着自家供的山神牌位。
“云巅道长!我们带着猎户来了!”赵德柱抹着汗,粗声喘气,“那帮盗墓的在村里作恶,被我们用捕熊的陷阱困住了大半!老猎户王三还拿猎枪崩了几个!”村民们围拢过来,火把照亮了云巅惨白的脸,众人皆倒吸冷气。
云巅虚弱一笑,却仍强撑精神:“速带我去观中……秘卷之事,关乎山神烛阴生死,须即刻封印。”他每走一步,伤口黑气便蔓延一分,阿满搀扶着他,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而怀中的秘卷,血纹仍在隐隐流动,仿佛封印下的烛阴残魂,仍在等待破阵重生。
队伍匆匆赶路,阿满突然发现,云巅的拂尘断口处,竟嵌着一枚细小的黑鳞碎片——那是蝰蛇罗盘上的邪物。她心头一颤,这碎片恐怕是毒源所在……而云巅分明察觉到了,却未言明,只将最后一道符咒贴在了伤口上方,暂时封住黑气蔓延。
山风忽起,雾气中传来一声阴鸷的低笑。众人警觉回头,却见蝰蛇的身影竟再次浮现,他黑袍破碎,却手中多了一枚血淋淋的心脏——竟是阿满父亲的心脏!他捏着心脏高举,邪笑道:“小丫头的爹,临死前还念叨着秘卷的秘密呢……云巅,你若不想这老山民的心被炼成尸蛊,便交出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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