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祠堂墙壁渗出暗红黏液,黏液蠕动间凝成无数孩童面孔,哭嚎着扑向二人。张铁生抽摄照片,镜头竟捕捉到黏液中的血色符文——与王德发家族族谱上的密咒相同。他猛然醒悟:“王德发用族咒操控怨灵,真正的封印早被他篡改了!”
冰锥攻势愈发猛烈,赵叔肩头中了一击,鲜血瞬间结冰。张铁生拽着他冲向暗格,将阿莲骨骸按入符阵缺口。骸骨触阵的刹那,红光骤熄,引魂铃崩裂成碎片。但祠堂外已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王德发带着村民持火把包围了祠堂。
“外乡人竟敢亵渎祖祠!”王德发狞笑,村民们的火把映出他袍袖下的咒纹,“赵德柱,你背叛家族,该下地狱了!”他甩出法器,一道黑雾裹住赵叔。张铁生举相机对准王德发,快门声如连珠炮响,照片中显现王德发与罗刹幻影重叠的影像——他竟以自身血肉供养怨灵!
“你根本不是为了镇压罗刹!”张铁生怒吼,“你王家用孩童血维持权势,阿莲的诅咒是你们造的孽!”王德发脸色骤变,村民中却有人惊呼:“村长身上有血眼!”众人只见王德发后背浮现出阿莲的幽火瞳孔,瞳孔中映出所有参与血祭者的面孔。
混乱中,赵叔挣脱黑雾,猎刀刺入法器核心。法器迸裂的刹那,祠堂地底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地面裂开缝隙,涌出浓稠血水,血水中浮起数十个半透明的孩童灵体,每个灵体额头都烙着王家族咒。
“罗刹来了……”赵叔咳出带冰碴的血,指着血水中央。血浪翻涌间,红衣白发的小女孩实体缓缓升起,她的面容竟与阿莲骨骸一模一样,周身缠绕着被吞噬孩童的哭魂。张铁生按下相机,闪光灯刺破血雾,照片中显现出一个惊人的真相——阿莲的怨灵与王德发的魂魄早已交融共生!
“百年债,今日偿。”罗刹开口,声音如风雪刮过骸骨。她抬手间,血水凝成锁链缠住王德发,族咒反噬其体。村民瘫倒在地,有人疯喊:“我们都被诅咒了!”张铁生与赵叔趁机冲出祠堂,身后传来王德发凄厉的嚎叫与罗刹的狂笑交织。
逃至村口石碑处,赵叔将最后一张符纸贴在碑上:“这是阿莲生前的护身符,能阻罗刹一刻。”张铁生却注意到,碑文“罗刹镇邪”下有新刻的小字:“戊戌年,铁生破咒。”他猛然想起妹妹失踪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哥,我在东北找到了萨满诅咒的线索……”
血月渐升,祠堂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赵叔的护身符开始龟裂,罗刹的幽火瞳孔已映在石碑裂缝中。
三、家族秘史
青石村的夜空悬着一轮暗红血月,祠堂方向的嘶吼声如兽群咆哮。张铁生攥着相机,镜头里的幽火瞳孔仍在闪烁,碑文裂缝中渗出的黑血已蔓延至脚下。赵叔撕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陈年疤痕——“当年参与钉魂的十七人,只有我活了下来。王德发的爹用我的刀,劈开了阿莲的天灵盖。”
二人趁乱潜入村长宅院。王家老宅阴森如墓,檐角挂满褪色的镇魂铃,堂内族谱高悬,画像中历代村长皆身着萨满祭司袍。张铁生翻找暗室,在供桌夹层发现一沓泛黄手札,墨迹浸血,署名竟是王德发的祖父王振邦。
“戊戌年大饥,村中饿殍遍野。萨满阿莲献祭自身平息天灾,然其怨灵不灭,反噬村民。吾以族咒缚其魂,铸‘血镜’镇于祠堂,每十年以童血续封印。然怨灵渐强,血祭孩童需增至三人……若破咒,必引罗刹灭族,王家子孙永世守此孽。”
手札末页附着一张残破的符阵图,阵心赫然标注:“破咒之法——以铁生血融镜魂,断族咒根脉。”张铁生掌心沁汗,妹妹失踪前研究的正是“萨满血镜”课题,而碑文“铁生破咒”的预言在此得到印证。
“你是‘铁生’?”赵叔瞳孔骤缩,“百年前,阿莲曾预言‘铁生血脉可破族咒,亦可能召罗刹’……王振邦的手札里,为何有你名字?”
突然,宅院外响起脚步声。王德发的声音透着癫狂:“找到他们!今夜月圆,罗刹必成我傀儡!”火光逼近,张铁生与赵叔躲入地窖。窖壁布满婴孩骸骨,每具骸骨额头皆烙王家族咒,最深处悬着一面古铜镜——镜面裂痕如蛛网,内映无数挣扎的孩童灵体。
“这是阿莲的镜魂!”赵叔颤声指着镜框铭文,“‘以生者血饲镜,可召怨灵为己用’。王家偷换了镇压法器,用这镜操控罗刹!”镜中忽现阿莲的面容,她眼眶淌血,嘴唇无声翕动:“救……救妹妹……”
张铁生心头剧震——镜中浮现的竟是妹妹失踪时的影像!她被困在血雾中,脖颈缠绕着与王德发相同的咒纹。他抓起相机狂按快门,照片显现:妹妹的灵魂被锁在镜魂深处,而王德发通过族咒与她相连,以此控制罗刹。
“王德发用你妹妹当活祭引子!”赵叔嘶吼,“必须毁镜,否则罗刹吞噬她后,将彻底挣脱!”
地窖门被踹开的刹那,王德发手持沾血的法刀,身后簇拥着被咒控的村民。“交出镜魂,外乡人!”他眼眶布满血丝,后背的幽火瞳孔已蔓延至半边身躯。张铁生举起相机,闪光灯炸亮的瞬间,照片揭露王德发体内咒纹的破绽——其心脏位置有一处未染血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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