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喉结滚动,压低声音:“有传言说……她们不止介绍女孩,有时还亲自‘上场’。李浩玩的花,喜欢‘多人游戏’,给的钱也够多。”
线索渐明,陈默却愈发不安。如果仅是敲诈勒索,凶手何必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分尸?雪人的精妙拼接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宣泄仇恨的仪式。他想起泥娃哥——那个总在校门口徘徊的流浪汉,每当豪车驶过,都会用沙哑的声音咒骂:“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命,都是拿穷人的血换来的!”
下午,赵磊带回新线索:清洁工王秀兰在警局颤抖着回忆:“那个泥娃哥,总说‘妹妹被车碾碎了,没人管’。有次我见他盯着李浩的车,眼睛红得吓人,手里攥着块冻硬的泥巴,说要‘捏个雪人,让老天爷收走这些黑心肠’。”
陈默心头一震,立刻调取李浩的肇事记录。果然,去年9月,李浩的卡宴曾撞死一名流浪女孩,但事故认定书上写着“死者醉卧马路,负全责”。赔偿金额仅寥寥数万元。他放大档案照片,女孩被撞时衣衫整洁,瞳孔清澈,监控画面却被替换成模糊的醉态。陈默捏紧报告,纸质边缘被他揉出褶皱:“档案被篡改了!原始监控显示,她站在路边挥手求救,车是直接冲过去的!”
“去查负责这案子的交警,还有李国强的公司。”陈默的声音冷如冰碴。他忽然注意到,雪人断肢切口处,肌肉纤维排列异常整齐,像是被工业电锯切割——这与泥娃哥流浪汉的身份不符。难道,背后还有更专业的帮手?或者,泥娃哥在复仇中得到了某种“支援”?
夜幕降临,陈默独自坐在办公室,电脑屏幕上并列着两幅画面:雪人惨白的头颅,与泥娃哥模糊的监控影像。窗外风雪呼啸,远处工地传来机械轰鸣声。他忽然想起,李国强的建材公司名下有一处废弃工地,就在校园西侧三公里处。那轰鸣声……分明是电锯运作的声音。
他抓起外套冲出警局,车灯刺破黑暗,驶向那片未知的深渊。轮胎碾过积雪时,他瞥见后视镜中一闪而过的黑影——佝偻的身形,裹着军大衣,正拖着麻袋朝相反方向疾行。麻袋一角,渗出暗红的液体。
三、乞丐的阴影
2008年1月20日,深夜11:30
城南废弃建材厂外,赵磊握紧警棍,手电筒光束在风雪中如游丝般摇曳。积雪覆盖的厂区如同被遗忘的巨兽骸骨,铁锈斑驳的塔吊在风中发出呜咽,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匿名短信的指示清晰得诡异:“进门右转第三间仓库,真相在等你。”他咽下不安,踏碎地上的冰壳,靴底传来黏腻的触感——是半凝固的血迹,蜿蜒通向仓库深处,如一条通向地狱的猩红河流。
“赵队,有动静!”实习警员小王的声音在通讯器里颤抖,夹杂着电流杂音。赵磊示意他留守门外,独自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仓库内,电锯的轰鸣声骤然炸响,刺得耳膜生疼。强光下,泥娃哥佝偻的身影被拉得老长,他手持仍在震颤的电锯,面前堆着散落的尸块,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血肉焦糊的气味。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脚下踩着用冻土捏成的雪人雏形,雪人五官被泥块拼凑得扭曲狰狞,眼眶处嵌着两枚破碎的玻璃珠,在灯光下泛着幽蓝冷光。
“停下!”赵磊怒吼,枪口对准泥娃哥。但对方仿佛未闻,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嘶哑地念叨:“妹妹的骨头,要拼成雪人……让那些豪车,碾碎他们自己的脏心肠!”他手中电锯突然转向,锯齿溅起火花,竟将一截断肢粗暴地嵌入雪人躯干,动作机械如行尸走肉。
突然,仓库顶棚的灯轰然熄灭。黑暗中,电锯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逼近,赵磊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扣动扳机,子弹却击中了空荡荡的铁桶,震耳的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回荡。混战中,泥娃哥如鬼魅般消失,只留下地上用血泥捏成的微型雪人,五官扭曲狰狞,底座竟粘着半块保时捷车标——正是李浩被盗卡宴的标志!赵磊心头一震,这岂是疯子的随机作案?分明是精心设计的复仇图腾!
与此同时,陈默正疾驰在通往废弃工地的路上。后视镜中黑影的影像不断回放,他猛踩油门,轮胎在结冰的路面打滑。车灯扫过路基时,他瞥见积雪下隐约露出一片暗红——是溅射的血迹!这些血迹如断续的密码,指向工地深处。抵达工地时,寒风裹挟着腥气扑面而来,风中竟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他循着电锯声摸索至一座半塌的工棚,灯光照亮了触目惊心的场景——满地暗红血渍如泼洒的朱砂,电锯上沾着碎肉与毛发,墙角堆着发霉的棉被和破碗,碗底残留着暗褐色的药渣。
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棉絮中滑落:泥娃哥与年轻女孩的合影,背后写着“妹,2008.9.17车祸”。陈默瞳孔骤缩,这正是李浩肇事案的时间!他翻开日记本,潦草的字迹如泣如诉:“李国强买通交警,说妹妹醉卧马路……可那天她要去给住院的妈送饭,我亲眼看见她站在路边挥手拦车!那辆豪车冲过来时,我连她的尖叫都听见了!”日记末尾,歪歪扭扭写着一行血字:“雪人会替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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