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白相撞
七月流火,林家村被浓烈的红与白撕裂。
村东头,林家大宅张灯结彩。新郎林啸天一身喜袍,眉间却凝着霜。新娘盖着绣金凤凰的红盖头,指尖微微颤抖。宾客们推杯换盏,却无人敢高声谈笑——村西头,林家祠堂外正停着一口黑棺,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红喜撞白煞,这是要折寿的!”角落里,老萨满低声念叨,手里的铜铃铛叮当作响。林啸天握紧了拳头,余光瞥向祠堂方向——那里本该站着他的母亲,林家现任家主林老太。可此刻,她竟不见踪影。
村口石板路上,记者张昊踩着高跟鞋匆匆赶来。她刚在县档案馆查到林家村三十年前曾有“红白同办”的怪事,死者名单里竟有自己失踪的祖父。相机挂在胸前,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林家大宅朱漆斑驳的大门。
“这位是……”林啸天转身,瞥见张昊胸前的记者证,瞳孔微缩。
“我叫张昊,想了解贵村的红白冲煞习俗。”张昊递上名片,目光却被厅内诡异的布置吸引——喜堂正中央竟摆着一尊萨满神像,供桌上烛火摇曳,香炉里插着三柱未燃尽的黑香。
林啸天喉结滚动,刚要开口,祠堂方向突然传来凄厉的唢呐声。宾客们脸色骤变,纷纷起身行礼。他无奈苦笑:“抱歉,失陪片刻。”转身时,袖口露出一道暗红疤痕,似火苗形状。
张昊尾随至祠堂,却见林啸天正跪在棺前,额头触地。林老太不知何时出现,手中铜铃猛地一摇:“逆子!红白对冲,需用至亲血祭,你竟敢拖延时辰!”话音未落,棺内突然传出闷响,仿佛有东西在撞击棺壁。
张昊心跳加速,按下快门。闪光灯骤亮,林啸天猛然回头,眼中血丝暴起。林老太脸色铁青,袖中寒光一闪——一柄匕首刺向张昊!
“住手!”林啸天扑过来,匕首擦过他手臂,鲜血溅在张昊裙摆上。他捂住伤口,声音沙哑:“她是外人,不知情……血祭的事,我来解决。”
林老太冷笑:“别忘了,你身上流着林家血。若敢泄露半分,祠堂里的鬼魂,今夜就会找你索命。”说罢拂袖而去,铜铃声响彻夜空。
张昊颤抖着掏出纸巾,想帮林啸天包扎。他却躲开,将染血的手按在神像上:“这诅咒,从我们出生那天就开始了……三十年前,我父母也曾在红白喜事中,一个成了新娘,一个躺进棺材。”
夜色渐深,林家大宅灯火渐熄。张昊蜷缩在客房,手机里播放着偷录的对话。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仿佛从地底渗出。她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喃喃:“林家村……红白冲煞……千万别去……”
凌晨三点,她摸黑来到祠堂。月光下,棺盖竟裂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她刚要靠近,身后传来低沉警告:“别碰,那是活棺。”
林啸天不知何时出现,手中铜铃铛轻晃。他眼神复杂:“红喜白煞,必须用新娘的血镇住煞灵……但若失败,煞灵会吞噬全村。我母亲,正等着看这场‘献祭’。”
张昊后背发凉:“所以,你根本不想结婚?”
他沉默良久,指尖抚过棺缝:“新娘是我选的,也是我唯一能反抗的方式……但,我可能赌输了。”
远处,林老太房间亮起烛光,铜铃声与咒语声交织传来。张昊握紧相机:“告诉我真相,我能帮你。”
林啸天忽然轻笑,眼中泛起悲凉:“太迟了……红白冲煞的时辰,已经到了。”
二、夜探祠堂
雷雨将至的夜空,闷雷在云层深处翻滚。张昊攥紧档案袋,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袋中那份从县档案馆偷拍的旧报纸,标题触目惊心——《林家村红白冲煞夜,七人离奇暴毙,死者含新婚夫妇》。报道末尾潦草写着:“死者名单:林振国、李秀兰……”而“林振国”正是她祖父的名字。
“林啸天说,红白冲煞必须用新娘的血镇煞灵……难道三十年前,祖父和那位李秀兰也卷入了这场血腥仪式?”她咬住下唇,决定冒险夜探林家祠堂。月光被乌云蚕食,她避开巡夜家丁,贴着墙根溜向祠堂。潮湿的夜风裹挟着腐朽气息,祠堂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诡异的叮咚声,仿佛无数怨魂在低语。
推开虚掩的木门,霉味与香灰味扑面而来。祠堂内烛火摇曳,供桌上密密麻麻排列着灵牌,最上方的牌位写着“林氏先祖,镇煞之灵”。张昊举起手机照明,镜头扫过墙上的泛黄符咒,符文扭曲如蛇,中央绘着一团血色火焰,与林啸天手臂上的疤痕形状惊人相似。
“这些符咒……”她正欲拍照,身后突然传来冷硬的金属碰撞声。转身刹那,一柄匕首抵住咽喉,林啸天的脸隐在黑暗中:“谁让你来的?”
张昊僵在原地,喉间颤抖:“档案馆的旧报纸……你父母三十年前也经历过红白冲煞,对吗?死者名单里有我祖父!”她将档案袋塞给林啸天,对方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在“林振国”三字上停顿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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