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父……是替我父亲死的。”林啸天声音沙哑,匕首缓缓垂下。他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火光映出他眉间褶皱:“那年,林家原定新娘突发急病,族老临时抓来你祖父顶替新郎,用他的血祭煞……而我母亲,被迫成了那具‘活棺’里的祭品。”
张昊倒抽冷气,祠堂温度仿佛骤降。林啸天突然拽住她后退两步,油灯映出棺木缝隙——新娘的指甲正刮擦棺内壁,发出刺耳声响。他迅速掐灭灯火,压低声音:“她醒了……血祭若失败,煞灵会借她肉身出世。”
此时,祠堂外传来铜铃声,节奏急促如催命符。林啸天脸色煞白:“是林老太的召魂铃!她发现我们了。”张昊瞥见供桌下散落着未烧尽的符纸,其中一张写着:“以新娘血为引,饲煞灵;以新郎魂为锁,镇煞渊。”字迹与林啸天手臂疤痕的纹路完全一致。
“这仪式是活人献祭!”她抓起符纸,却被林啸天猛地按住手腕:“别碰!符咒沾血即生效。”话音未落,祠堂横梁突然滴落一滴暗红液体,坠在张昊掌心。腥气扑鼻,她惊觉那是人血。
“来不及了……”林啸天撕开衣袖,露出手臂上蔓延的火焰疤痕,此刻疤痕竟在蠕动,如活蛇缠身。他咬牙道:“林家血脉被煞灵诅咒,每代长子必须成为煞渊宿主。我父母当年用替身血拖延了三十年,现在轮到我了。”
铜铃声逼近,祠堂木门被猛然踹开。林老太手持铜铃,身后跟着四名黑衣家丁,手中火把将黑暗撕开裂缝。“逆子!竟勾结外人泄露族秘!”她目光扫过张昊手中的符纸,眼中杀意暴涨。
林啸天将张昊挡在身后,袖中匕首寒光一闪:“母亲,血祭已非正道。三十年前您用我祖父替命,如今还想牺牲无辜新娘?”林老太嗤笑:“蠢货!林家存续千年,靠的就是牺牲。你体内煞灵即将苏醒,若不献祭,整个村子都会沦为鬼域!”
突然,棺内传来凄厉嘶吼,棺盖轰然炸裂。新娘挣扎着爬出,七窍流血,皮肤泛起青黑纹路。林啸天拽住张昊冲向祠堂后门,身后家丁咒骂声与煞灵的咆哮交织。暴雨终于倾泻而下,血水混着雨水在石板路上蜿蜒,如一条猩红长河。
“去村东头老槐树,树下有密道!”林啸天将张昊推进树洞,自己却被家丁拦住。铜铃骤响,他身躯僵直,眼中泛起妖异红光——煞灵正在夺舍。
张昊蜷缩在密道,听见林啸天嘶吼:“快走!煞灵若出棺,我控制不住……”暴雨声中,铜铃声、咒骂声与惨叫声渐渐模糊。她攥紧符纸,咬破指尖在纸上写下“破煞咒”,祖父临终前教她的古老符文在血渍中浮现。
“红白冲煞……以血破咒,以魂镇渊。”她喃喃自语,密道尽头透出微弱晨光。而祠堂方向,血色黎明正撕开夜幕。
三、血色往事
暴雨冲刷后的林家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张昊蜷缩在密道尽头的一处废弃柴房,掌心仍攥着沾血的符纸。她颤抖着从背包中翻出在祠堂捡到的泛黄日记,封面烫金“林氏家传”四字已被血渍晕染。翻开扉页,父亲林振国(注:此处需根据第二章设定确认人物关系,若林啸天父亲为被替换的新郎,此处名字需调整)的笔迹潦草如泣:
“民国三十八年,七月十七。族老逼我替新郎入棺,新娘李秀兰被灌下活棺咒。血祭时,母亲在棺中嘶吼……林老太用铜铃锁住煞灵,却说我体内已种下煞渊之种。她允诺三十年后以子嗣换命,可那只是拖延之术。”
张昊指尖划过“煞渊之种”四字,日记突然被一阵阴风掀翻。窗外雷光乍现,映出柴房角落一尊褪色神像——萨满面具上,眼珠竟嵌着两颗人骨。
与此同时,林家祠堂内,林啸天被锁链捆在神像前。铜铃在他耳边疯狂摇晃,林老太手持匕首,刀刃抵住他心口:“逆子!三十年前我用你祖父的血封住煞灵,如今轮到你了。若你自愿献祭,林家尚可存百年。”
林啸天脖颈青筋暴起,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煞灵在他体内沸腾,手臂疤痕如活蛇缠绕至面颊。他猛然挣脱锁链,掐住林老太脖颈:“母亲!你可知当年李秀兰在棺中说了什么?她说……煞灵根本不该被封印,而是该被彻底毁灭!”
回忆的碎片突然刺入林啸天脑海——
血色闪回:三十年前红白冲煞夜
暴雨倾盆,林家祠堂。林振国被族老按入新郎喜袍,新娘李秀兰被灌下黑药,瞳孔涣散。林啸天母亲被迫躺入棺中,铜钉封棺刹那,她凄厉尖叫:“煞灵是林家祖先为求长生所饲!它吞噬了七代家主,如今轮到我们!”
血祭仪式开始,林老太割开林振国手腕,鲜血注入煞灵祭坛。棺内传来指甲刮擦棺壁的声响,李秀兰突然睁眼,七窍流血嘶吼:“它饿了……它要更多的血!”
林啸天蜷缩在角落,目睹母亲在棺中挣扎。铜铃骤然炸响,煞灵被暂时镇压,但林老太却将一道血色符咒烙在林啸天胸口:“从此,你便是煞渊的新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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