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苗疆,景色全变了。
山还是那些山,可看着就是不一样。树没那么密了,天显得特别高,云也薄薄的。风吹在脸上干巴巴的,嘴唇没半天就裂了口子。
“这才刚出苗疆呢。”长老看我舔嘴唇,扔过来个小罐子,“抹点药膏,到了西域有你受的。”
药膏带着薄荷味,抹上去凉丝丝的。月娆也要了点,她比我还惨,鼻子都起皮了。
我们在个小镇上歇脚。镇子小得可怜,就一条街,客栈也只有一家。老板娘是个胖胖的汉族妇人,看我们进来,眼睛滴溜溜地转。
“住店?”她擦着桌子,“上房一晚二十文。”
长老掏出碎银子:“两间。”
老板娘掂了掂银子,突然压低声音:“几位是苗人吧?最近查得严,晚上最好别出门。”
果然,天刚黑就听见街上马蹄声。我从窗户缝往外看,一队官兵举着火把挨家挨户敲门。
“查逃犯!”领头的在喊,“有看见三个苗人带着个姑娘的吗?”
月娆紧张地抓住我的袖子。她怀里的天机石微微发热,好在没发光。
官兵查到我们隔壁时,老板娘的大嗓门响起来:“官爷,我这儿都是正经客人!哪敢藏逃犯啊!”
奇怪的是,官兵真就没进我们这间。脚步声渐渐远了。
第二天结账时,长老多给了老板娘一块银子:“多谢。”
老板娘笑眯眯地收下:“往西走小心点,黑风寨的人最近活动频繁。”
出了镇子就是荒山。路越来越难走,满地的碎石,我的草鞋都快磨破了。
中午休息时,阿幼朵打了只野兔。我们在溪边生火烤兔肉,总算吃了顿热乎的。
月娆把两块天机石放在溪水里,石头一沾水,表面就泛起奇异的光泽。
“它们喜欢水。”她说。
确实,蓝色的那块在水里特别活跃,微微震动着,像是在唱歌。
长老蹲在溪边洗药草:“天机石各有属性。水属性的喜欢水,火属性的肯定就讨厌水了。”
“下一块是什么属性?”我问。
“玉衡主智慧,应该是土属性。”他甩甩手上的水,“到了西域就知道了。”
继续赶路时,月娆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她说天机石在水里“喝饱”了,现在特别安静。
可好景不长。傍晚时分,我们遇到了麻烦。
前面是个峡谷,就一条窄路,两边都是悬崖。这种地方最适合埋伏。
“等等。”阿幼朵突然拦住我们,“有血腥味。”
她悄悄往前探路,没多久就回来了,脸色发白。
“前面死了人。”她说,“看打扮是商队的,货物被抢光了。”
我们小心地绕过去。现场很惨,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血已经把黄土染成了褐色。
月娆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是黑风寨干的。”长老检查了伤口,“刀法很利落,一个活口没留。”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坏了,这时候来人了,我们正好在尸体堆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快躲起来!”长老低吼。
可是来不及了。一队人马已经出现在峡谷口,看见我们和满地尸体,立刻拔刀冲了过来。
“杀了我们的人还想跑?”领头的汉子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解释是没用了。阿幼朵已经拔剑迎了上去,长老也撒出了一把药粉。
月娆突然举起天机石。这次两块石头同时发出光芒,但不是攻击,而是在我们面前形成了一幅奇怪的地图虚影。
地图上有个红点在闪烁,正好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有条发光的线指向西方,线上标注着几个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我愣住了。
追杀我们的人也愣住了,举着刀不敢上前。
长老眼睛一亮:“是天机石显示的路线!它们在指路!”
领头的汉子啐了一口:“装神弄鬼!弟兄们上!”
就在这时,更奇怪的事发生了。天机石发出的地图突然放大,红点位置射出一道强光,正好照在那些尸体上。
尸体上方浮现出模糊的影像——是另一伙人在袭击商队,看打扮正是黑风寨的人。
“看见没?”长老趁机大喊,“凶手是他们黑风寨!”
那群人面面相觑,显然动摇了。
领头的还不死心:“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变的戏法!”
月娆手中的天机石又有了新变化。地图上出现了一条蓝色的虚线,绕过峡谷,指向西方。
“它们在给我们指小路。”月娆惊喜地说。
我们趁机后退,沿着虚线指示的方向撤退。那伙人犹豫了一下,没追上来。
这条小路藏在悬崖的裂缝里,特别隐蔽,要不是天机石指路,根本发现不了。
裂缝很窄,只能侧身通过。岩壁上湿漉漉的,长满了青苔。
“这路通向哪儿?”我问。
月娆看着手中的石头:“石头说,能绕过黑风寨的地盘。”
果然,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我们已经绕过了整座山,前面是片开阔的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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