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后,寨子掀起了一股“跨界创作”热潮。
鱼人把深海吟唱和树人的森林鼓点结合,弄出了《潮汐森林》交响曲。金属文明用精密打击乐器给蘑菇人的孢子光影秀配乐,效果惊艳。连最严肃的金砂长老都尝试用金属片编了首小调。
“艺术是通用的语言。”陈远在联盟日志里写道。
这股热潮催生了新的合作项目——万界艺术节。定在每年秋分,持续七天,各世界轮流当主办方。第一届就在寨子办,准备工作多得让人头皮发麻。
阿香嫂负责伙食,要准备十四种世界的特色美食,还得考虑不同种族的饮食禁忌。“树人不能吃蘑菇人的蘑菇,蘑菇人不能碰晨曦的强光食物...”她拿着清单念叨,“这比调能量织机还难。”
阿木的守卫队要负责安保和秩序。光是交通管制就够头疼——树人占地大,光团会飘,鱼人要水路...最后划了十四条专用通道。
我负责医疗应急。搭了临时医疗站,备齐了所有种族的药品。最麻烦的是音乐世界来的“声波生命体”,他们生病不是吃药,是要调频率。
就在大家忙得团团转时,回响网络又检测到异常——这次不是求救信号,而是...共鸣信号。
“像是多个世界在同时进行某种仪式,”光织者分析,“频率完全一致,这几乎不可能。”
我们追踪信号源,发现它们来自七个不同的世界,位置分散在虚空各处。更奇怪的是,这七个世界都不是联盟成员,甚至没有过接触记录。
“同步率99.99%,”金砂技术员难以置信,“就算用我们的精密设备也很难做到。”
这太反常了。联盟决定派侦察队去其中一个世界查看。抽签结果,去的是“鸣石界”,一个以声波文明为主的世界。
队伍里有音乐世界的代表——他们和鸣石界可能有共同语言。另外还有我、陈远、阿木,以及一位星菇族的观测员。
鸣石界很特别。那里没有空气,声音是通过固体传导的。地面、山峦、建筑,全都是优良的声导材料。居民是晶石生命体,用振动交流。
“像活着的乐器。”音乐代表兴奋地记录。
我们到达时,正好赶上他们进行“和鸣仪式”。成千上万的晶石人排列成复杂的图案,同时发出特定频率的振动。那振动通过大地传导,在远处山脉引发回响,回响又反馈回来,形成循环。
“他们在...呼唤什么。”星菇观测员感受着振动,“不是语言,是更原始的东西。”
仪式持续了三天。第三天结束时,从地底深处传来了回应——同样频率的振动,但更古老,更浑厚。
“地心之灵醒了。”鸣石长老通过振动告诉我们,“每隔千年,我们需要唤醒它一次,维持世界稳定。”
原来如此。另外六个世界的信号,应该也是在举行类似的维持仪式。
“但为什么时间完全一致?”陈远疑惑。
鸣石长老也说不清:“千年前的记载就是这样...也许只是巧合?”
星菇观测员却摇头:“七个世界,跨越亿万虚空,同步误差不到一秒——这不可能是巧合。”
我们检查了鸣石界的古籍。在一本百万年前的记录里,找到了线索:远古时代,有十二个世界结成“和鸣盟约”,约定同时唤醒各自的地心之灵,形成跨世界的能量共振网络。
“后来盟约破裂,”记载写道,“但仪式时间传承了下来。”
“十二个世界?”我问,“可现在我们只检测到七个。”
“也许其他五个失传了,或者毁灭了。”陈远推测。
但星菇观测员提出另一个可能:“或者它们...升级了?不再需要这种原始仪式?”
这个猜测很有吸引力。如果那五个世界发展出了更先进的维持技术,也许联盟能学到东西。
我们通过回响网络向那七个世界发出邀请,询问他们是否愿意重续古老的盟约,并分享技术。
回应很积极。鸣石界第一个同意,另外六个也在考虑后陆续加入。古老的十二和鸣盟约,现在有八个世界重启了(包括鸣石界和我们)。
至于失联的那四个,联盟决定主动寻找。根据古籍记载的坐标,我们派出了四支探索队。
我加入了寻找“火绒界”的队伍。古籍记载那是个火焰生命的世界,文明高度发达,擅长能量转换技术。
坐标很偏远,要穿过一片危险的星尘带。飞船的护盾被星尘磨得吱呀作响,有几次差点被击穿。
“这片星尘带,”船长皱眉,“像是人为制造的屏障。”
穿过星尘带后,我们看到了火绒界——或者说,火绒界的残骸。那是个破碎的世界,大地龟裂,岩浆横流,天空是永恒的火红色。
降落后,发现还有幸存者。他们是火焰凝聚成的生命体,在废墟中艰难求生。
“和鸣盟约?”火绒长老苦笑,“千年前的大灾变后,我们就失约了...地心之灵狂暴化,我们只能尽力压制,无法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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