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舟在迷途雾礁中航行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林非凡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和浅层入定中度过。楚云瑶给的“生生造化丹”药效确实惊人,配合系统【能量协调】能力的自发运转,他肉身的修复速度远超常人。断裂的经脉已经重新接续了七七八八,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能缓慢运转真元了。五脏六腑的移位也被纠正,只是内里的暗伤还需要水磨功夫。
修为方面,他从筑基后期跌落到了筑基中期,道基黯淡,真元稀薄。但林非凡能感觉到,这次的“破而后立”并非全是坏事——那些被强行冲开又修复的经脉,似乎比原来更宽阔、更坚韧了一些;丹田中的真元虽然少,却更加凝练,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时空特性。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林非凡盘坐在床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
迷雾渐渐变淡,前方隐约可见一座岛屿的轮廓。岛屿不算大,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带着灵气的白雾中,隐隐能看到岛上有建筑的影子,还有几处阵法光芒闪烁。
“灵雾岛到了。”舱门外传来弟子的声音,“所有人员做好准备,一炷香后靠岸。”
林非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还是疼得龇牙咧嘴。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外门弟子服饰——这是船上一位身材相仿的弟子借给他的。
推门走出静室,正好看到隔壁的门也开了。
苏妙然被两名女弟子搀扶着走了出来。她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三天前那种随时会熄灭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她换了一身素净的淡蓝色长裙,长发简单挽起,只是眉心那道冰蓝色的裂痕依旧清晰可见。
看到林非凡,她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平静。
林非凡走过去:“苏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无碍。”苏妙然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虚弱,“楚长老说,死不了。”
这话说得平静,却让林非凡心里一揪。
他知道,苏妙然这次的伤有多重。金丹开裂、本源受损,对于修士来说,这几乎是断了道途。寻常修士若是遭此重创,恐怕早已心灰意冷,甚至走火入魔。
但苏妙然的眼神里,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
“会好的。”林非凡认真地说,“我一定会找到治好你的办法。”
苏妙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挣脱了搀扶的女弟子,自己缓缓向前走去。脚步虚浮,但脊背挺得笔直。
林非凡跟在后面,暗中开启了【真理之眼】。
【苏妙然,金丹初期(境界不稳,金丹开裂)。主修《冰魄玄功》。当前状态:虚弱,本源亏损,神魂受损。体内有一股极其微弱的时空法则气息正在缓慢渗透金丹裂缝(来源:归墟核心),效果未知。情绪:平静中带着一丝茫然,对自身伤势有一定认知,但并未放弃。】
时空法则气息?
林非凡心中一动。这是在归墟核心时,自己融合【时空调节单元】时的波动影响了她?还是说……归墟本身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
他暂时压下了疑惑。无论如何,这股气息目前看来没有危害,甚至可能是一种潜在的机缘——前提是苏妙然能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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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雾岛码头不大,用青石砌成,停泊着几艘大小不一的法舟。岛上建筑依山而建,大多是青灰色的石屋,风格古朴,与青云宗本宗的建筑一脉相承。岛上雾气比海上更浓一些,但这些雾气中蕴含着不弱的灵气,呼吸之间能感到心肺舒畅。
“这是宗门在无尽海设立的十七处秘密据点之一。”楚云瑶走在前面,向众人介绍,“平时由两位外门长老和十余名弟子驻守,主要任务是采集附近海域的特产、监控归墟之眼外围动向,以及作为宗门在无尽海执行任务时的中转补给点。”
她回头看了林非凡和苏妙然一眼:“你们二人伤势未愈,暂时留在岛上休养。岛上有简易的聚灵阵和药园,虽然比不上宗门本宗的资源,但胜在安全清净。待伤势稳定,再决定下一步。”
“多谢楚长老。”林非凡和苏妙然齐声道谢。
楚云瑶摆摆手:“不用谢我。你们能从归墟外围生还,无论是对宗门还是对你们自己,都是一场造化。好好把握。”
她安排了一名姓陈的中年外门长老负责安置两人,自己则带着其他弟子去交接任务了。
陈长老是个面容和善、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筑基后期修为,在灵雾岛驻守已有五年。他给林非凡和苏妙然分别安排了两间相邻的石屋,又给了他们一些基础的疗伤丹药和岛上的注意事项玉简。
“岛上规矩不多,就几条:不要擅自离岛,尤其是不要深入岛西面的‘沉雾渊’,那里时有海兽出没,雾气也古怪;不要打扰在后山药园闭关的吴长老;每日辰时和酉时,岛上的防护大阵会全面开启并检查,所有弟子需在屋内或指定安全区域,不要乱跑。”陈长老叮嘱道,“另外,岛上的传讯阵每七日开启一次,与宗门本宗联络。你们若有急事,可以提前申请使用,但需要说明理由并记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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