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卫东,你的信,我们收到了。”林寒语气平和而严肃,“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被记录,并承担法律责任。你确定你信中所写,以及接下来要说的,都是事实吗?”
“我确定!我拿我女儿的命发誓!”钱卫东激动地抬起头,眼泪瞬间涌出,“林组长,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为了赚钱,什么都敢干!但我没想到,他们会那么黑啊!赵老四被毙了,我认,他罪有应得。可李彪……李彪他罪不至死啊!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还有吴天佑那个王八蛋,他凭什么就能在外面吃香喝辣,继续巴结大官,而我们就要在这里把牢底坐穿?这不公平!”
在接下来的数小时里,钱卫东详细复述了信中的内容,并补充了大量细节:张启明中间人传话时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吴天佑在案发后曾偷偷来探视(违反规定),暗示他“扛下所有,家人以后孙老会照顾”的承诺(后来大部分未兑现);以及他在狱中这十年,每每想到李彪的死和自家遭遇的困境,内心是如何的煎熬。
“那三辆车,”林寒引导回到关键物证,“除了开到吴天佑的山庄,你还知道后续吗?或者,孙老他们拿这些车,是用来自己用,还是……另有用途?”
钱卫东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具体后来怎么样了,我不清楚。但当时……当时张启明的那个中间人好像提过一嘴,说这种‘硬货’,孙老自己用太扎眼,是……是准备用来‘进贡’,打通更上面关节的‘敲门砖’……”
“更上面?”林寒目光一凝。
钱卫东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我当时也没敢多问……但感觉,感觉指的应该不是临州本地,至少是省里,甚至……可能是京城那边的某位大佬。不然,孙老当时一个市委副书记,没必要下这么大本钱,冒这么大风险操作这种事……”
钱卫东的证言,如同最后一块关键拼图,将“7·15”旧案、消失的越野车、孙老的权力运作、以及一个可能存在的、位阶更高的“保护伞”轮廓,清晰地联系了起来。案犯在铁窗下的悲鸣与喊屈,不再是简单的个人申诉,而是捅破了一个隐藏更深、层级更高的惊天黑幕的序幕。
林寒知道,调查的方向,必须再次调整。孙老,或许并非终点,而只是一个通往更高处、更黑暗所在的中转站。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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