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礁抢修
寒季的海风裹挟着冰碴子，像无数把细小的尖刀抽打在甲板上，货船在暗礁区边缘被巨浪抛得上下颠簸，船底传来持续不断的刺耳摩擦声——方才强暗流突袭，裹挟着锋利的礁石狠狠撞击船身，硬生生撞出一道半尺长的裂缝，冰冷的海水顺着缝隙汩汩渗涌，很快在舱底积起浅浅一滩。更糟的是，通讯天线被浪头连根拍断，金属杆歪斜地耷拉在船舷外，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林墨蹲在船舵旁，手指探入渗水处摸了摸裂缝边缘，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眉头瞬间拧成疙瘩：“必须立刻靠岸抢修，最多再撑一个时辰，船底就扛不住了，到时候咱们全得泡在冰海里喂鱼。”
阿哲攥着扳手踉跄着走到船底，弯腰探头查看时，裤脚不慎沾到舱底的海水，冻得他打了个寒颤：“裂缝太深，得找有工具的临时维修点补漏，不然这点备用材料根本撑不到安全港。”刀疤倚在船舷栏杆上，双手插在破旧的衣襟里取暖，右腿往甲板上重重一磕，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他眯起三角眼扫过灰蒙蒙的海面，阴声道：“东北方向三里地，有座废弃的海上补给站，前两年我躲台风去过，里面留着些维修工具，码头还能避浪，够咱们临时抢修。”
众人没敢耽搁，林墨立刻调整航向，货船在风浪中艰难穿行，十几分钟后终于抵达补给站。码头早已破败不堪，混凝土桩子上布满锈迹，部分护栏断裂悬空，海浪拍打着码头边缘，溅起阵阵白色浪花。全员登岸后迅速分工：林墨和阿哲扛着工具箱下舱封堵裂缝，夏瑶清点剩余的防水沥青、木板等物资，小雅则去补给站内部寻找干燥柴火取暖，刀疤被安排搬运岸边散落的厚重木板，用于加固船底外部。
刀疤弯腰搬木板时，右腿的仿生关节灵活弯曲，硅胶外层仿真肤纹理，贴合着裤料几乎看不出破绽，只是起身瞬间因重心偏移，身体轻微晃了晃，快得让人以为是风浪导致的不稳。“磨磨蹭蹭的，没吃饭吗？”阿哲抬头瞥见，忍不住催促一句，见他已稳稳将木板扛在肩上，脚步平稳地走向船边，便没再多想，转身继续用凿子清理裂缝周围的破损木屑。没人注意到，刀疤假肢的脚踝处，因长期浸泡在海水里，硅胶外层已磨出一道细细的裂缝，隐约露出里面银灰色的金属边缘。
午后抢修进入关键阶段，林墨蹲在舱底，用抹子将防水沥青均匀涂抹在裂缝处，喊道：“刀疤，再递桶沥青过来。”刀疤应了一声，拎着沥青桶转身时，假肢不慎撞在舱门边框上，发出类似橡胶碰撞的闷响——外层包裹的减震硅胶巧妙弱化了金属质感。林墨下意识抬头，恰好看到他裤腿被门框蹭起一角，硅胶接口处印着极小的“ST”缩写，光线昏暗加上距离较远，只能看出是两个模糊的字母，他心里暗自诧异：“这假肢工艺倒挺精致，接缝处严丝合缝，不像普通海盗能用得起的粗制滥造货色。”
刀疤察觉到林墨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方才碰撞险些震开假肢内侧的暗扣，他不动声色地侧身，用身体挡住舱门口众人的视线，指尖悄悄按了按卡扣，确认锁死后才上前递过沥青桶，语气随意：“愣着干啥？赶紧涂，别耽误时间。”林墨收回目光，继续专注补漏，只是心里多了个疑问：一个海盗，怎么会有如此精良的假肢？
傍晚时分，船底裂缝终于用沥青和木板双重封堵，渗水暂时止住。众人瘫坐在甲板上休息，夏瑶从背包里掏出水壶，挨个递过去。走到刀疤身边时，她瞥见刀疤正背对着众人，偷偷掀起右腿裤腿摆弄——寒季低温让仿生关节出现轻微卡顿，他指尖在膝盖关节处反复摩擦生热，又抬手轻轻敲击假肢侧面，通过震动校准内部传感器，几秒后关节便恢复了灵活。
夏瑶脚步顿了顿，故意松手让水壶落在刀疤右腿旁的甲板上，“哎呀”一声：“手滑了。”水壶落地时发出清脆声响，刀疤下意识抬脚避让，假肢落地的瞬间，声响明显比真腿略重。他迅速弯腰捡起水壶递给夏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小心点拿。”夏瑶接过水壶，目光在他腿上扫过，笑着点头：“多谢，刚才没砸到你吧？看你这腿好像不太方便，要不要歇会儿？”刀疤摆手：“没事，老毛病了，冻着就有点僵。”夏瑶没再追问，转身回到小雅身边，悄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刀疤的方向，小雅会意，也多看了几眼。
深夜换岗，林墨接替阿哲守夜，寒雾渐渐笼罩补给站，能见度不足五米，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此起彼伏，掩盖了甲板上的细微动静。他靠在船舵旁，目光扫过船舱角落，见刀疤蜷缩在那里，似乎已经熟睡，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呼吸节奏并不均匀，像是在刻意伪装。林墨悄悄挪动脚步，躲到船舱门口的阴影里，借着远处微弱的蓝光观察。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刀疤缓缓起身，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众人都已睡熟后，蹑手蹑脚地挪到船尾。寒雾中，他掀起右腿裤腿，指尖在假肢膝盖内侧精准按压——那里藏着纳米级触控暗格，随着轻微的“咔哒”声，暗格缓缓弹开，里面赫然藏着一部微型卫星电话，机身被防水塑料包裹，与假肢内部的金属结构无缝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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