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苏氏的门府并不恢弘,却自有一股清雅书卷气。金子轩再次登门时,心境与之前截然不同,步履坚定,目光清亮。
苏泊远在书房接待了他。听完金子轩恳切陈情,言明已与清晏两心相悦,望求娶为妻,苏泊远并未立刻应允,而是沉吟良久,缓缓道:“金宗主诚意,老夫已见。小女心意,老夫亦知。只是……”他抬眼,目光如炬,“金氏高门,金老夫人那里,可已首肯?”
金子轩挺直背脊,毫不回避:“尚未。但请苏宗主放心,这是子轩自己的婚事,亦是子轩一生所求。母亲那里,子轩自会说服,绝不令清晏受半分委屈。待得母亲同意,子轩必以三媒六聘、郑重之礼,前来迎娶。”
苏泊远审视着他眼中不容动摇的坚定,终是缓缓点了点头:“金宗主既有此决心担当,老夫便信你一回。小女……便托付于你了。盼你莫负今日之言。”
“子轩立誓,绝不相负!”金子轩郑重长揖到底。
退出书房,金子轩在回廊下见到了等候的苏清晏。她一身素淡衣裙,立在初绽的桂花旁,安静地望着他。
“我父亲……答应了?”她轻声问。
“嗯。”金子轩走到她面前,心跳如鼓,却无比清晰地说道,“苏宗主允我,待我说服母亲,便可前来下聘。清晏,”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声音温柔而坚定,“等我。我必扫清一切阻碍,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我要让整个仙门都知道,你苏清晏,是我金子轩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金麟台未来的女主人。”
苏清晏望着他眼中灼灼如日光的承诺,脸颊微热,心中却如浸温泉水,暖意融融。她轻轻点头,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我等你。”
得了这句应允,金子轩胸中豪情万丈,再无迟疑。他并未在余杭多做停留,当日便启程返回兰陵,心中已有了应对母亲的完整方略。
金麟台,旖霞园。(编的哈因为原着里好像金麟台只有芳菲殿,所以取个旖霞园)
金老夫人听完儿子决意求娶苏清晏的陈述,果然勃然大怒,摔了茶盏:“荒唐!一个整日与平民污秽为伍的医女,如何配得上金氏宗主正妻之位!我绝不同意!江厌离哪里不好?你……”
“母亲!”金子轩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江姑娘很好,但我与她无缘。苏清晏也绝非寻常医女,她仁心仁术,品性高洁,余杭苏氏虽非显赫,却是清流门第。儿子心仪于她,非她不娶。此事,儿子并非与母亲商议,而是告知。”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金夫人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一场无声的拉锯。金子轩白日处理宗务,沉稳干练,将金氏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愈发显出宗主威仪,让人挑不出错。但每当金夫人提起婚事,他便只有一句“非苏清晏不娶”,态度坚决,寸步不让。金老夫人以泪洗面、绝食相逼皆不管用,金子轩恭敬侍奉汤药饮食,但关于婚事,绝不松口。
金子瑶默默观察着这场母子较量。这日,见金老夫人又在房中垂泪抱怨,金子轩面色冷硬地从房中退出,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金子瑶适时奉上一杯清心茶,低声道:“宗主,请用茶。”
金子轩接过,看了他一眼:“阿瑶,你有话想说?”
金子瑶垂眸,声音温和依旧:“属下不敢妄言。只是……老夫人毕竟是宗主生母,母子连心,强硬对抗,恐伤和气,也损宗主孝名。或许……可另辟蹊径。”
“说下去。”
“老夫人不满苏姑娘,无非是觉得门第过低,且行医抛头露面,于金氏颜面有损。”金子瑶缓缓道,“若能设法抬升苏姑娘在仙门中的声望,让老夫人看到娶苏姑娘不仅无损金氏声誉,反能博得‘重才德、轻门第’的美名,甚至对金氏有所裨益……老夫人最重金氏利益与宗主前程,或可转圜。”
金子轩眼中精光一闪:“如何抬升?”
“属下听闻,近日西南有疑似疫病苗头,当地仙门束手,百姓恐慌。苏姑娘医术高明,尤擅疫病防治。若宗主能‘力排众议’,恳请苏姑娘前往救治,并动用金氏力量全力支持。待苏姑娘成功遏制疫情,拯救黎民,声望必然大涨。届时,再请与苏氏交好、德高望重之家(如蓝氏、聂氏)代为美言,老夫人面前,便有了台阶。”金子瑶说得条理清晰,“自然,此事需苏姑娘自愿且有能力应对,风险亦需评估。”
金子轩沉吟片刻,重重拍了拍金子瑶的肩膀:“阿瑶,此计甚好!便依你之言!”
计划悄然进行。西南疫情的消息被适当传入金老夫人耳中,金子轩适时表现出忧心忡忡,并在家族议事时提出:“余杭苏氏苏清晏姑娘,医术精湛,仁心济世,或可解此困局。我欲以金氏之名,礼聘苏姑娘前往,并倾力相助。”
起初金老夫人自然反对,但金子轩陈明利害:此举可显金氏心怀天下、任人唯贤,若成功,更是大功一件,于金氏声望有极大提升。几位族老也被说服,纷纷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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