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云梦的路上,队伍走得很顺利。有净化后的阴铁碎片护航,沿途的怨气不敢靠近,偶尔遇到小股温氏残兵,也被众人轻松击退。
这日,队伍行至一处名为“清河镇”的小镇,打算在此歇脚。刚进镇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药铺门口忙碌——穿着灰色布衫,戴着竹笠,正在给病人抓药,动作熟练而沉稳。
“那是……温宁?”魏无羡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澄也看了过去,眉头瞬间皱起:“温家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温宁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抬起头,看到魏无羡和江澄时,吓得手里的药秤都掉在了地上,脸色苍白,转身就想跑。
“别跑!”魏无羡喊道,快步追了上去,“我们没有恶意!”
温宁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声音发颤:“我……我没有害过人,温氏做的那些事,我都没参与……”
“我们知道。”魏无羡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惶恐的样子,想起以前在岐山清谈会时,温宁总是唯唯诺诺,被其他温氏子弟欺负,却从未主动伤害过谁,“你一直在偷偷帮我们传递温氏的消息,我们都记着。”
温宁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你……你们知道?”
“嗯。”魏无羡点头,“上次在不夜天,若不是你悄悄告诉我们温晁的布防,我们也不会那么顺利。”
江澄走上前,虽然脸色依旧严肃,语气却缓和了许多:“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在给镇上的人治病。”温宁指了指药铺,“温氏倒了,我无处可去,这里的老医师收留了我,说我心善,适合学医。”
魏无羡看着药铺里排队抓药的百姓,他们看温宁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感激,显然温宁确实在这里做了不少好事。
“你做得很好。”魏无羡笑了笑,“脱离温氏,凭自己的本事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温宁的眼圈红了,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认可。在温氏,他是不起眼的旁系子弟;在其他世家眼里,他是温氏余孽,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做得很好”。
“我们要回云梦,净化藏在莲花坞的阴铁碎片。”魏无羡说,“你知道那碎片的具体位置吗?”
温宁想了想,点头:“我听温晁说过,好像藏在莲花坞的水牢里,用符咒封着,说是能吸收莲池的阴气,滋养阴铁。”
“水牢?”江澄皱眉,那是父亲以前关押犯人的地方,没想到会被温氏用来藏阴铁。
“谢谢你,温宁。”魏无羡说,“若你愿意,等我们净化完阴铁,重建莲花坞,你可以来莲花坞的药庐帮忙,那里需要像你这样的医者。”
温宁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可以吗?我是温家人……”
“在我看来,”魏无羡看着他,眼神真诚,“重要的不是你姓什么,是你做了什么。你救过人,帮过我们,就不是敌人。”
江澄没有反对,只是淡淡道:“路是自己选的,以后好好走。”
温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魏公子,谢谢江公子!我……我会考虑的!”
队伍离开清河镇时,温宁站在镇口相送,手里还塞给魏无羡一包草药:“这是止血的良药,路上用得上。”
魏无羡接过草药,挥了挥手:“我们在莲花坞等你。”
看着温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江澄轻声说:“你倒是敢用他。”
“他本性不坏,只是生错了地方。”魏无羡说,“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这个世界一个平衡的可能。”
江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了一下。他知道,魏无羡说得对。这个世界不该非黑即白,好与坏,从来不是靠姓氏来判断的。
前路漫漫,但带着这样的包容和理解,或许会走得更稳,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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