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社宴的喧闹声在尼山书院的庭院里久久回荡,灯笼的光晕透过薄纱,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星。 梁山伯喝得脸颊通红,握着酒盏拉着几位同窗吟诗作对,嗓门比平日亮了三分,一句 “桂香满庭秋正好” 刚落,就惹得众人拍手叫好。
祝英台捧着温热的桂花酒,指尖触到瓷碗的温度,心里也暖融融的。 她悄悄退到庭院角落的桂树下,看着漫天星河,晚风卷着桂花瓣落在肩头,带来一阵清甜的香气。
“在想什么?” 马文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酒后的轻缓。 他手里拿着一块用油纸包好的栗子糕,递到祝英台面前:“厨房刚温的,你下午说爱吃,我让书童留了两块。”
祝英台接过栗子糕,咬下一口,软糯的糕体裹着栗子的香甜,在舌尖化开。 她抬头看向马文才,月光落在他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柔和。
“在想,要是一直这样安稳就好了。” 她轻声说,想起这几日的风波 —— 赵承业的算计、灰衣人的刺杀、匿名状纸的诬告,每一次都让人心惊胆战,如今总算守得云开,倒更珍惜这份平静。
马文才靠在桂树上,目光望向远处的斋舍,那里还亮着几盏油灯,是学子们在挑灯夜读。 “会一直安稳的。” 他语气笃定,“靖安侯倒了,旧案翻了,往后书院里再没人敢找咱们麻烦。”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祝英台,眼里带着认真:“等过几日,我想陪你回趟上虞。你出来这么久,该给伯父伯母报个平安,也该让他们知道,你在书院里,有人护着。”
祝英台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栗子糕差点掉在地上。 她连忙低下头,掩饰住脸颊的发烫,轻声应道:“好…… 那就麻烦马兄了。”
马文才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悄悄扬起一抹笑意,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桂花瓣,声音郑重:“等见过伯父伯母,我便请父亲上门提亲 —— 我说过要护你一生,自然要光明正大地娶你,让你风风光光做我的妻子。”
祝英台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震惊与羞喜,眼眶瞬间泛起湿润。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好。”
马文才握紧她的手,两人并肩站在桂树下,听着远处的欢声笑语,任晚风把桂花香吹满衣襟。 那些藏在并肩作战里的心意,那些隐在日常照料中的牵挂,终在这桂香漫夜的良辰,落定了终身之约。
晨光熹微,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尼山书院的青砖黛瓦,檐角铜铃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摇曳,与远处传来的钟声交织成一曲悠扬的晨曲。 那钟声不疾不徐,每一声都似能涤荡人心,在书院的亭台楼阁间缓缓流淌,唤醒了沉睡的草木与斋舍。
祝英台坐在妆镜前,指尖轻轻抚平青布长衫的褶皱。 铜镜边缘雕着简单的缠枝纹,镜面虽不及现代玻璃清晰,却也将她的模样映得分明 —— 束起的长发用木簪固定,额前碎发被仔细捋到耳后,一身藏青色学子装束衬得她身形挺拔,若不细看,完全看不出女子的柔态。 她抬手捏了捏领口,又转身对着铜镜侧过身,确认腰间束带没有露出半分女儿家的绣帕,这才松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安心。
“祝兄,早啊。” 清脆的招呼声从门外传来,梁山伯抱着一卷《论语》从隔壁斋舍走出,青色布履踏过院中的青石板,带起几片沾着露水的落叶。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在祝英台身上时,还不忘晃了晃手里的书,“昨日先生留的批注,我琢磨了半宿,等会儿到讲堂正好与你讨教。”
祝英台转过身,回以一抹清亮的笑:“梁兄早。我也正有几处疑问,咱们路上便可以先聊聊。” 说着,她提起放在门边的书箱,与梁山伯并肩向讲堂走去。
晨雾渐渐散去,书院的小径上多了些晨起的学子。 有人捧着书卷匆匆而过,有人站在廊下低声诵读,见了祝英台与梁山伯,都纷纷停下脚步,笑着点头致意:“祝兄早,梁兄早。” 自从上月书院的诗会上,祝英台以一首《劝学》惊艳全场,不仅字句铿锵、立意高远,更在与几位年长学子的辩论中对答如流,她的才学便彻底传开了。 往日里,总有人因她身材偏瘦、声音略细而私下议论,如今再无人有半分轻视,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敬佩。
祝英台一一颔首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箱边缘的木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侧头看向身边侃侃而谈的梁山伯,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 在这尼山书院的日子,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安稳温暖。 而马文才那句 “光明正大地娶你”,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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