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阳穿透京城的薄雾,映照在巍峨的礼部衙门上。
马文才、沈清晏、祝英台、梁山伯四人身着青衫,手持装订整齐的佐证文稿,步履坚定地走进大门。
昨夜烛火未熄的辛劳,在他们眼底留下淡淡的青影,却难掩眼中的澄澈与坚定。
礼部大堂内,气氛肃穆。礼部尚书陆彦嵩端坐主位,两侧分列着诸位官员,张承宇与几位白发老儒站在一旁,神色各异。周学士早已等候在此,见四人到来,微微颔首示意。
“马文才、沈清晏,你们呈上的佐证文稿,本官已阅。” 礼部尚书陆彦嵩拿起案上的文稿,语气沉凝,“只是其中‘理数同源’的推演部分,与前日你们在雅集上的论述大相径庭,甚至出现多处与伪书观点相悖的表述,这是为何?”
马文才心中一惊:“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我们昨夜整理的文稿,字字句句皆为严谨推演,绝无相悖之处,还请大人明察!”
“哦?” 礼部尚书陆彦嵩将文稿掷在案上,“白纸黑字,岂能有假?你看此处,竟写‘象数可离义理而独存’,这与你们之前揭穿的伪书论调如出一辙!还有这里,邵雍象数与朱熹义理的关联推演,漏洞百出,分明是仓促篡改之作!”
沈清晏快步上前,拿起文稿翻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文稿上的字迹虽是祝英台的誊抄笔迹,内容却被大幅篡改,关键论据被替换,推演逻辑被打乱,俨然成了一份 “自打脸” 的伪证。“这不是我们的文稿!” 她声音发颤,“昨夜誊抄完毕后,我们反复核对,绝无此等谬误,定是有人暗中篡改!”
“篡改?” 张承宇立刻上前,故作惊讶,“沈贤侄这话可不能乱说!文稿自你们手中交出,一直由礼部官员保管,怎会被篡改?怕是你们自知校勘体例站不住脚,故意伪造文稿,如今被揭穿,便想狡辩!”
几位义理派老儒纷纷附和:“尚书大人,此事分明是他们心虚作祟!尼山书院学子好大喜功,伪造校勘体例,如今又想蒙骗朝廷,理应重罚!”
祝英台急道:“大人,绝非如此!我昨夜誊抄时,在文稿每页的右下角都用尼山特有的朱砂,点了一个极小的‘山’字暗记,且暗记旁的墨迹晕染痕迹独一无二,如今这文稿上的暗记虽在,晕染痕迹却与原件不符,足以证明是被人仿写篡改!”
礼部尚书闻言,让官员取来放大镜仔细查看,果然见每页右下角有细小 “山” 字,只是暗记旁的墨迹确实略显生硬。“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是他人篡改,或许是你誊抄时中途换墨所致。” 尚书语气犹豫,显然仍有疑虑。
梁山伯上前一步,从容道:“大人,除了暗记,我们还有佐证。尼山书院带来的《朱子语类》原编孤本,其中有几处批注是山长亲笔所写,与我们文稿中的核心论据完全契合。且孤本的纸质与墨迹年代久远,绝非伪造,可与被篡改的文稿对比,便知真伪。”
张承宇心中一慌,连忙道:“孤本批注怎能作为凭据?说不定是你们提前模仿山长笔迹伪造的!”
“山长的批注中,引用了一段《近思录》的佚文,此佚文仅存于尼山书院孤本,从未外传。” 沈清晏冷静下来,目光扫过众人,“若张兄能背诵这段佚文,便算我们伪造;若不能,便请闭嘴!”
张承宇顿时语塞,他从未见过什么佚文,自然无从背诵。几位义理派老儒也面面相觑,无人敢接话。
周学士趁机道:“尚书大人,老夫可为尼山孤本作保!此孤本是老夫当年赠予尼山书院的,其中佚文确为独家所有。且老夫昨夜也曾看过他们的原稿,与今日被篡改的文稿截然不同。依老夫之见,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意在阻挠校勘工作!”
礼部尚书陆彦嵩沉吟片刻,道:“既如此,便请你们取出孤本,与文稿比对。再派人彻查文稿传递过程,查明是否有人暗中动手脚。”
就在此时,祝英台忽然想起一事,从怀中取出《外台秘要》残卷:“大人,还有一物可佐证!我们文稿中曾引用残卷中‘儿科方’的一处辨证逻辑,与‘理数同源’的推演相互印证。如今被篡改的文稿中,这部分引用被替换成了错误的医理,而残卷孤本在此,可当场核对!”
马文才立刻反应过来,接过残卷,翻到相关页面:“大人请看,残卷中记载‘小儿外感,当以象数推其病程,以义理辨其虚实’,这与我们原文稿的引用完全一致,而篡改后的文稿却写‘小儿外感,唯以义理辨证即可’,与残卷原意相悖,足以证明文稿被人动了手脚!”
众人围上前查看,残卷的古朴纸质与清晰字迹,与被篡改文稿的生硬表述形成鲜明对比。礼部尚书陆彦嵩脸色渐渐凝重:“看来此事确实另有隐情。来人,立刻彻查文稿传递的所有环节,务必找出篡改之人!”
官员们不敢怠慢,当即下去调查。没过多久,便有官员回报:“大人,经查,昨夜保管文稿的小吏招认,是张公子以重金收买,让他替换了文稿,还交给了他仿写祝英台笔迹的范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