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坐在临窗案前,素白细纱手套薄如蝉翼,能看见指节的淡粉,指尖沾着一点朱砂,像落在雪上的红梅。
她抚过《皇极经世书》的泛黄纸页,边缘脆得像枯叶,指尖能触到纤维的纹路,每一次翻动都轻得像怕惊醒沉睡的奥义,连呼吸都放得极缓,鼻翼微微翕动。
“数可驭象,象可改器 ——” 她低声念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慨,指尖重重按在纸页上,手套与古纸摩擦出沙沙的响,“邵雍先生明明言‘数生象,象生器’!玄虚子颠倒因果,妄图以权驭文,是要毁了天下文脉!”
她的眉峰拧成川字,睫毛轻颤,沾着的纸尘随动作晃动,眼底翻涌着痛心与决绝 —— 那是守护文脉的赤诚。
梁山伯的案几上,象牙算筹白润如玉,刻着细小的刻度,是他亲手标注的。算筹在他指间翻飞,“嗒嗒嗒” 的声响脆生生的,像叩问先贤,又像诉说数理的奥义。
他笔下的公式条理分明,墨迹浓淡均匀,案角的清茶早已凉透,杯壁凝着水珠,映着他蹙眉沉思的模样。
“清晏,” 他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如暖阳,“你看这里的推演,玄虚子少算了一运,却用伪象掩盖,难怪你对不上残页。”
沈清晏侧头,眼底带着询问,将典籍推到他面前,指尖指着那一行字,声音轻柔却清晰:“我按‘一运十世’补的,可残页上的天数总差着……”
话没说完,便被梁山伯轻轻打断。他抬手,指尖极轻地拂去她睫毛上的纸尘,动作柔得像拂过花瓣:“邵雍先生言‘一运十二世’,一世三十年,十二世便是三百六十年。” 他拿起一根算筹,在案上摆出数目,算筹碰撞的脆响与他的声音交织,“你那日在终南山,既要破阵,又要护我,还要激活典籍,怕是累得记混了。”
沈清晏恍然大悟,脸颊泛起薄红,伸手按在额角,声音带着一丝自嘲:“竟是这般疏忽。”
她的目光落在他递来的推演稿上,工整的字迹里藏着细心,指尖抚过纸页的纹路,心头暖融融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身影叠在一起,案上的算筹、朱砂笔、古卷,都浸在暖光里,像一幅定格的画。
“其实,” 梁山伯忽然开口,声音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那日若不是你挡在我身前,我怕是……”
“山伯兄!” 沈清晏抬头,眼底带着急色,却撞进他盛满疼惜的目光里。两人同时顿住,指尖不经意相触,她的指尖凉,他的指尖暖,电流般窜过,脸颊同时泛红,轻轻收回手,却不约而同地笑了 —— 那是并肩作战后的默契,是无需多言的懂得。
风从窗棂涌入,卷起案上的纸页,梁山伯伸手按住,沈清晏也伸手去扶,指尖再次相触时,没有躲闪。
算筹的脆响、低语的气音、纸张的沙沙声,交织在藏书阁里,与满室书香相融。
阳光穿过他们交握的指尖,暖得发亮,把 “理数象同源” 的真义,还有藏在眼底的温柔,都刻进了尼山书院的深秋里
这日午后,阳正好,练剑场的银杏叶落得愈发繁盛,铺成一片金色的绒毯,踩上去沙沙作响,如细语般衬着剑风。
祝英台刚躲过马文才劈来的一剑,身形旋动间,浅粉色的裙摆扫过满地金黄,带起几片落叶,银针如流星般从袖中弹出,银芒划破空气,精准回防。
就在她准备顺势反击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书院门口驶来一辆青篷马车 —— 马车的车帘是青竹织就,泛着哑光,边角绣着祝家特有的兰草纹,丝线是温润的石青色,车轮碾过青石小径,发出沉稳的 “轱辘” 声,压过落叶的轻响。
车帘被风轻轻掀开一角,先露出一道熟悉的青衫身影,青衫是同色系的暗纹绸料,身形挺拔,袖口挽起一点,露出腕间素银镯子,眉眼间带着祝家人特有的温润,正是她许久未见的兄长祝英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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