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结束之后,马文才依旧牵着祝英台的手,缓步向后院新房走去。马府的回廊蜿蜒曲折,两侧种满了青翠的竹柏,晨露未干,沾在狭长的叶片上,被透过云层的细碎晨光折射出点点银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像撒了一把碎钻。廊下悬挂的红灯笼还未撤去,昨日的喜庆尚未消散,红绸穗子随风轻轻晃动,映得他们相扣的指尖愈发缱绻,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衣交融,暖得能驱散晨露的微凉。
祝英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方 “文脉传家” 玉佩,玉质温润,被体温焐得暖意浸肤。这玉佩是马文才昨日亲自系在她腰间的,正面刻着四字家训,背面却藏着极小的 “文慧” 二字,是他特意让人雕琢的心思。她侧眸望向身侧的马文才,晨光勾勒出他剑眉星目的轮廓,褪去了朝堂上的刚劲,眉梢眼角皆是藏不住的笑意,便忍不住轻声打趣:“方才母亲提及孩子,你倒是比我还紧张,耳根都红透了。”
马文才低头,对上她眼底漾着的笑意,耳根那抹红果然更明显了些,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纹路:“母亲盼孙心切,我自是怕你为难。”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被晨光映得泛红的脸颊上,声音放得愈发柔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不过…… 我也盼着,能有个像你这般聪慧通透的孩子。往后教他识文断字,推演算经,再带他去藏书洞看那些孤本典籍,咱们一家三人,共守这文脉传承,想来便是世间最圆满的事。”
祝英台闻言,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热得发烫,轻轻挣了挣被他握着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指尖的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温柔。“你倒是想得长远。” 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两人交叠在青石板上的影子,语气带着几分羞涩,又藏着难掩的期待,“文慧书院刚起步,还有好些孤本算经等着整理编撰,哪有那般快谈及孩子。”
“不急。” 马文才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望进他的眼眸。他的目光深邃如潭,盛满了化不开的柔情,像是将晨光都揉碎在了里面,“日子还长,我们有的是时间。书院的事,有我帮你联络贤才、筹措资费;算经的事,我们一同灯下推演、修订增补;孩子的事,便顺其自然。只要能与你相守,慢一点,又有何妨。”
他的指尖带着晨露的微凉,触在她温热的肌肤上,引得她轻轻一颤。祝英台望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真挚,心中像是被温水浸过,满是柔软,她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慢慢来。”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马文才重新牵起她的手,步伐放缓,沿着回廊继续向前。回廊尽头便是新房,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荷香与墨香扑面而来 —— 案边的白荷不知何时换了新枝,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旁边整齐叠放着的算经手稿依旧带着清润的书卷气,与昨日的气息一脉相承,是独属于他们的温柔印记。马文才反手关上房门,将外界的喧嚣与祝贺都隔绝在外,屋内瞬间静了下来,只剩红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与两人交织的呼吸声,愈发清晰。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望着祝英台。她站在烛光与晨光交织的光晕里,淡粉色的襦裙衬得肌肤胜雪,鬓边的玉簪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眉眼间还带着昨日新婚的娇羞,却又比昨夜多了几分熟稔与依赖,像一朵被晨露滋润过的白荷,清雅又动人。
马文才喉结微动,一步步向她走近,高大的身影渐渐笼罩下来,将她圈在门板与自己之间,身上独有的雪松墨香裹挟着温热的气息,强势却又温柔,让她无处可躲。祝英台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抵在冰冷的门板上,心跳骤然加速,像要撞碎肋骨。
“英台。” 他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压抑不住的炙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从尼山书院的雪夜初遇,到国子监的生死相守,再到昨日大婚的红烛为证……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祝英台抬眸望他,撞进他沉溺如酒的眼眸,那里翻涌着浓烈的爱意与渴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她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拂在她的脸颊上,灼热滚烫,带着让人心慌的张力。她的心跳得更快,指尖微微蜷缩,却没有再躲闪 —— 这是她的夫君,是她愿携手一生的人。
马文才俯身,鼻尖蹭过她的鬓角,呼吸与她的气息交融在一起,难分彼此。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珍视,一点点描摹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唇瓣,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动作温柔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昨日大婚,周旋于宾客之间,匆忙又喧闹,未能好好疼你。”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英台,我想要你。”
不等祝英台回应,他的唇便覆了上来。与昨夜洞房的温柔试探不同,今日的吻带着几分急切与炙热,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渴望终于找到了出口。舌尖毫不犹豫地撬开她的唇齿,肆意地掠夺着她的气息,缠绕着她的柔软,将她整个人都裹进他浓烈的爱意里,不容她有半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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