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示意了一下裴承泽。小家伙虽然紧张,但在母亲鼓励的目光下,还是勇敢地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他那宝贝算盘,当着众人的面,清脆地报出了一串裴琉璃提前让他准备的、关于今日宴席粗略估算的物资数字(如酒水、糕点大致数量、耗费等),虽然简单,但口齿清晰,逻辑分明。
而裴秀宁,也在裴琉璃的目光鼓励下,微微抬头,虽然脸颊绯红,但还是小声而清晰地补充了一句:“回陛下、娘娘,女儿……女儿近日在读《肘后备急方》,已识得几种止血消肿的草药。”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曼妙的舞姿,只有母亲对子女最朴素的骄傲,和两个孩子实实在在、与“风雅”无关、却与“持家”、“务实”紧密相连的技能展示。
一时间,御花园内竟有些安静。
高踞上首的皇帝李恪,目光在裴琉璃不卑不亢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虽然紧张却努力挺直脊背的裴秀宁和裴承泽,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他见过太多争奇斗艳的才艺,倒是这裴琰之的续弦,又一次让他感到……意外。管理、算学、医理……这些确实比单纯的吟风弄月,于国于家,更为实在。
皇后见状,适时含笑开口,声音温婉:“裴夫人过谦了。相夫教子,持家有道,本就是女子最大的德行。两个孩子年纪虽小,却已如此懂事能干,可见夫人教导有方。这才是真正的‘不凡’。”
皇后定了调子,谁还敢说不好?先前那位挑衅的千金,脸色一阵青白,悻悻地退了下去。
安国公夫人等与裴琉璃交好的夫人们,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裴琉璃带着孩子们谢恩坐下,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一关,又过了。她不靠吟诗跳舞,靠的是“务实”的人设和“晒娃”的正确姿势,再次碾压了那些试图用传统标准衡量她的人。
宫宴尾声, 内侍监高声宣布赏赐。赏到裴家时,除了惯例的金银绸缎,皇帝还额外加赏了裴秀宁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和几本医学典籍,赏了裴承泽一套更加精巧的象牙算盘。
这额外的赏赐,意义非凡。它明确传达了帝后对裴琉璃这种“务实”教育方式的认可。
回府的马车上,裴秀宁抱着那几本医书,爱不释手。裴承泽摸着他的新算盘,小脸兴奋得通红。
“母亲,陛下和娘娘……夸我们了?”裴秀宁犹在梦中。
裴琉璃笑着摸摸她的头:“是啊,所以记住,做好自己擅长和该做的事,比勉强去迎合别人的标准,更重要。”
她靠在车壁上,心情愉悦。经过宫宴这一出,她“务实主母”的形象算是彻底立住了,连皇帝都点了头。以后谁再想用“不擅风雅”来攻击她,就得掂量掂量了。
接下来,该集中精力,把承志从大理寺里捞出来了。还有……裴琉璃想起宫宴上听到的只言片语,似乎河西那边,关于赵擎轩的搜寻,依旧没有确切消息。
这家伙,到底死哪儿去了?可千万别在哪个角落里憋着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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