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挪开抵门的椅子，楼道里飘来的腥气突然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滋滋”声——是变异猫的爪子蹭过木门的声响。我猛地顿住手，理智瞬间压过冲动：六楼有粘液痕迹，七楼通风口藏着变异猫，贸然出门等于把后背交给怪物。与其赌运气，不如先弄清楚楼道的实时情况。
我退回到客厅，目光扫过桌面的手机支架——那是之前直播打游戏买的，可伸缩还能360度旋转。视线又落在阳台角落的碎镜片上，是上周擦玻璃时打碎的，边缘裹着透明胶带，一直没来得及扔。一个清晰的念头突然冒出来：手机支架架起镜片，利用反光原理观察楼道，不用开门就能看清外面的动静。
找材料的动作快得惊人：从抽屉翻出一卷电工胶带，从工具箱摸出两枚迷你螺丝，甚至还找到半块泡沫板当固定座。以前拧这种小螺丝，我得凑着台灯看半天，手指总跟螺丝“打架”，可现在指尖像长了眼睛，拇指和食指捏着螺丝，轻轻一旋就钻进泡沫板，螺纹咬合得严丝合缝，连手心都没沾灰。
组装时思路异常清晰，像有张图纸刻在脑子里：先把泡沫板切割成楔形（刚好卡在门缝上方的墙缝里），再用胶带把碎镜片固定在手机支架的夹头处，调整支架角度让镜片倾斜45度，最后将支架插在泡沫板的预留孔里。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以前拼个简易书架都要查三次教程的我，此刻连胶带缠绕的圈数都算得精准——缠三圈既牢固又不影响镜片转动。
我搬来小板凳，踩上去把装置卡进门缝上方的墙缝里。透过镜片的反光，楼道的景象清晰地映在眼前：六楼转角的粘液痕迹比早上更明显，还多了几道新鲜的抓痕；王大妈家的木门虚掩着，门轴处挂着半片撕碎的衣料；最让我心一沉的是，七楼走廊的尽头，那只变异橘猫正弓着身子徘徊，溃烂的皮毛在昏暗里泛着诡异的光。
我屏住呼吸，轻轻转动手机支架的旋钮。镜片跟着转动，把变异猫的身影拉得更近——它的爪子比上次看得更清楚，黑褐色的利爪足有三厘米长，尖端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走路时爪子无意识地蹭过墙壁，留下三道深沟。突然，它停在二楼李奶奶家的门前，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然后抬起前爪，猛地往木门上一挠。
“刺啦——”刺耳的声响透过门缝传进来，我甚至能通过镜片看到木屑飞溅的瞬间。李奶奶家的木门是实木的，虽然老旧但质地坚硬，可变异猫的利爪像划豆腐似的，轻易就划开了木门的表层，露出里面的木芯。它似乎很满意这个“战果”，又连续挠了三下，木门上立刻出现一个巴掌大的破口，淡绿色的粘液顺着爪尖滴在破口处，“滋滋”腐蚀着木芯。
我的后背瞬间沁满冷汗。这只猫上次还只会躲在通风口偷袭，短短几个小时，爪子的破坏力就增强了这么多？我突然想起收音机里的播报：“变异体存在持续进化可能”。药剂让我在变强，这些怪物也在进化。我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水果刀，刀刃的冰凉让我清醒——刚才的计划得改，社区超市虽好，但沿途要经过三个居民楼的走廊，谁知道藏着多少进化后的变异体？
变异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朝着门缝的方向“看”来。我吓得立刻缩回手，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过了几秒，再透过镜片看时，它已经走到了我家门前，用鼻子在门板上嗅闻，腐烂的气息透过门缝飘进来，混着镜片反射的冷光，让我浑身僵硬。
它绕着我家的门转了两圈，突然用头撞了撞门板。“咚”的闷响传来，门后的行李箱轻微晃动了一下。我死死咬住嘴唇，看着它抬起爪子就要往门上挠——这扇门是出租屋自带的防盗门，比李奶奶家的实木门坚固，可刚才它划开实木门的样子还在眼前，我不敢赌防盗门能撑多久。
就在这时，三楼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像是王大妈儿子变异体的声音。变异猫猛地停下动作，低吼着往楼梯间跑去，溃烂的尾巴扫过墙角的空瓶，发出“哐当”的声响。我盯着镜片里它消失的背影，直到那道橘色的身影彻底钻进楼梯间，才敢大口喘口气。
我拆下门缝的监控装置，把它放进冲锋衣的内兜（说不定路上还能用到）。重新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圈出一条新路线：从楼道的安全通道下楼（避开楼梯间的变异体），穿过小区的围墙缺口（上周施工留下的，比走大门更隐蔽），直接绕到社区超市的后门（那里有个卸货通道，平时很少有人走）。
我再次检查装备，发现手指因为刚才组装监控，指尖沾了点木屑和胶带胶渍。以前这种胶渍要抠半天才能掉，可现在我只需要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搓两下，胶渍就掉了，指尖的灵活度比以前弹游戏时还要好。我握紧手腕上的水果刀，再次挪开抵门的家具——监控已经摸清了威胁，进化的怪物就在附近，再等下去只会更危险。
拉开门栓的瞬间，我先通过门缝扫了一眼监控装置确认的安全区域，然后像猫一样钻了出去。楼道里的腥气裹着木屑的味道，远处传来变异猫的低吼和王大妈儿子的咆哮，可我脚步沉稳，指尖甚至能灵活地调整冲锋衣的拉链——药剂不仅给了我生存的力量，还给了我对抗怪物的“工具”，而社区超市的方向，藏着活下去的希望，也藏着变异体进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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