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的轮胎碾过河谷底部的鹅卵石,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在清晨的静谧中格外清晰。天刚蒙蒙亮时我们便驶离了据点,此刻朝阳已缓缓爬上河谷西侧的山壁,金色的光线穿透稀疏的枝叶,将下方的水面映得波光粼粼,细碎的光斑随着水流的波动不断跳跃,像撒了一河的碎金。河谷两侧的矮树丛上还挂着晨露,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微风拂过,露珠滚落,砸在草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柱子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窗外的景象,手指时不时指向远处的崖壁:“林哥,往前再走三公里左右,有个天然溶洞。灾变前那是护林员的临时工作站,里面干燥又整洁,咱们中午正好可以在那歇脚,避开正午的日晒。”他说话时语速稍快,带着几分难掩的兴奋,显然能为队伍发挥作用让他很有成就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的崖壁隐约有一处凹陷,被茂密的藤蔓遮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柱子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地形图,那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边缘已经被反复摩挲得有些破损。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图上用红笔圈着的避险点、水源地、小路标记密密麻麻,显然是他母亲生前反复标注、精心整理过的。这些标记在如今的行程中,无疑是救命的指南。
“好,就按你说的来。”我点头示意,脚下轻轻调整了一下油门,皮卡保持着平稳的速度向前行驶。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车后斗,心里默默清点着队员的状态——李健正稳稳地坐在物资箱上,怀里抱着那挺改装过重机枪,枪口搭在车斗边缘的防盾上,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河谷两侧的矮树丛和芦苇荡,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作为队伍里最有战斗经验的人,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戒备,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马文则蹲在另一堆设备箱旁,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着便携式信号接收器。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手指在设备的按键上轻轻敲击,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什么。接收器的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方舟基地的信号条,稳定在三格,偶尔会因为地形的遮挡短暂跳动一下,随即又恢复稳定。“信号很稳定,方向没错,就是东北方向。”马文察觉到我的目光,抬起头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安心。
赵三的两个手下,大虎和二彪,正并肩站在车后斗的另一侧,仔细检查着绑在车侧的炸药包和备用枪管。大虎身材高大魁梧,手臂上肌肉虬结,手里拿着一把扳手,正挨个检查炸药包的引线是否牢固;二彪相对瘦小一些,但动作更加灵活,他正将备用枪管拆下来,用抹布仔细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和锈迹,确保在需要时能随时更换。两人配合默契,动作麻利,显然是常年搭档的老伙计,不用说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图。
“大家都提高警惕,注意左侧的芦苇荡。”我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手腕上的伤疤此刻泛起一阵轻微的麻痒,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是危险临近的预警。“河谷地带水汽重,芦苇荡里淤泥深厚,最容易藏水栖变异者,这种变异者擅长潜伏,发起攻击时又快又狠,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我的话音刚落,左侧的芦苇荡突然“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一片芦苇被猛地向两侧推开。紧接着,一条水桶粗的变异水蟒猛地窜了出来,暗绿色的鳞片上沾满了水草和淤泥,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它的身体长达七八米,粗壮的躯干在空中扭曲了一下,血盆大口骤然张开,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带着倒刺的獠牙,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直扑车后斗里毫无防备的马文。
“开枪!”李健反应极快,几乎在变异水蟒窜出的瞬间就扣动了扳机。重机枪的怒吼瞬间撕裂了河谷的宁静,“哒哒哒——哒哒哒——”的枪声震耳欲聋,密集的子弹像雨点般射向变异水蟒。子弹打在水蟒坚硬的鳞片上,溅起一串串火星,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却没能穿透它的防御,只是让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马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身体猛地向后缩了缩,手忙脚乱地摸向背包里的电磁干扰器。上次对付创世生物的畸变体时,就是靠这个东西干扰了畸变体的神经信号,才成功突围。他的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抖,好几次都没摸到背包的拉链,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打它七寸!鳞片有缝隙!”柱子突然大喊一声,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沙哑。他死死盯着变异水蟒的身体,手指精准地指向水蟒颈部鳞片的衔接处,“我娘以前给我讲过,不管是普通蟒蛇还是变异水蟒,七寸都是要害,而且那里的鳞片衔接不紧密,是防御的薄弱点!”
我来不及多想,猛地踩下刹车,皮卡的轮胎在鹅卵石地面上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刚一停稳,我就抄起放在驾驶座旁的消防斧,推开车门就往车后冲。大虎和二彪也反应了过来,几乎同时从腰间掏出钩锁,用力甩了出去。两道寒光闪过,钩锁精准地缠住了变异水蟒的躯干,锋利的倒钩深深嵌入鳞片的缝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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