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叛逆之火,边镇的反抗
灰石镇,如同它的名字,是一座被灰白色岩石包围的边陲小镇。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脸上刻着风霜与劳役的痕迹,眼神深处则是一种近乎麻木的顺从。
然而,近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如同地底奔涌的暗流,正悄然侵蚀着这片死寂的心湖。
变化的征兆,始于天空。
那场席卷世界的恐怖异象虽已过去,却留下了无法忽视的印记。
天空仿佛永远蒙上了一层极淡的灰色薄纱,不再有往日的通透。
而那个曾如燃烧烙印般的Θ符号,虽不再散发侵蚀万物的气息,却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又似一只冷漠的眼睛,高悬于顶,时刻提醒着人们那场未尽的灾难。
更让镇民们私下里窃窃私语的,是镇上圣光教堂的变化。
往日里,教堂顶端的圣徽总是流淌着温暖而稳定的光芒。
可如今,那圣光变得飘忽不定,时而明亮,时而莫名黯淡,甚至偶尔会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冰冷的色泽。
“你们觉不觉得……这圣光,好像……病了?”
老猎人巴顿在破釜酒馆里,趁着酒意,对几个老友含混地低语,目光畏惧又带着一丝探究地瞟向窗外的教堂。
“闭嘴,巴顿!你想害死我们吗?”酒馆老板紧张地呵斥,手却不自觉地颤抖。
但疑虑的种子已然播下,并在“镜像协议”持续削弱系统绝对秩序压制的缝隙中,顽强地生根发芽。
仿佛那场成功的骗局,不仅定格了天空的毁灭,也悄然撕开了一道口子,让被压抑千年的勇气,得以微弱地渗透进来。
与此同时,那些经过凌烬和罗兰精心炮制的“真相”,如同淬毒的匕首,在市井巷陌间隐秘而精准地传递:
“王都的学者发现了,天上的怪符号和圣剑之光同根同源!”
“主教们的长袍,够我们全镇吃一年!”
“真正的神,会害怕凡人的疑问吗?”
这些话语,混合着对现实的不满,喂养着人们心中那头名为“怀疑”的野兽。
年轻的铁匠卡伦,是这头野兽最沉默也最坚定的宿主。
他曾是虔诚的信徒,直到去年,他唯一的妹妹因热病死去——家中的钱币全被作为“奉献金”征走,无力购买教会垄断的、昂贵的圣水。
从那一刻起,他心中的圣光就熄灭了,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与无力的愤怒。
那些流传的“谣言”,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着他的伤疤,让他坚信,妹妹的死,是这虚伪信仰下的必然!
这一日,小镇气氛格外凝重。
大主教戈尔的车队即将巡视至此,并宣布加征“虔信税”。
消息传来,本就困苦的镇民脸上愁云密布。
卡伦站在铁匠铺前,看着街道两旁被强制出来迎接、面带菜色的乡亲,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妹妹临死前苍白的小脸和气若游丝的哀求仿佛又在眼前:“哥哥……我不想死……”
就在这时,大主教戈尔的豪华马车在圣殿骑士的护卫下,缓缓驶入。
肥胖的戈尔坐在车中,隔着纱帘,冷漠地扫视着外面的“蝼蚁”。
车队经过铁匠铺时,教堂顶端的圣徽恰好又是一阵剧烈闪烁,光芒骤然暗淡!
这微小的变化,在平日或许无人注意,但在如今这敏感的时刻,在卡伦布满血丝的眼中,却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火星!
积压的怒火、丧亲的悲痛、对不公的愤懑,轰然爆发!
卡伦如同挣脱锁链的猛兽,猛地冲了出去,张开双臂,悍然拦在了大主教华丽的马车前!
“停下!”他声嘶力竭地怒吼,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撕裂,却像磐石般砸在死寂的街道上。
车队戛然而止。骑士们的手瞬间按上剑柄,冰冷的目光锁定卡伦。
“卡伦!回来!”有镇民惊恐低呼。
但卡伦不管不顾,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马车,用尽全身力气质问:
“大主教!我妹妹病死的时候,圣光在哪里?!
你们收走我家最后一枚铜板,为什么连一瓶救命的圣水都吝啬赐予?!”
他猛地抬手指向天空中那黯淡的Θ符号,声音拔得更高,如同泣血的控诉:
“还有这个!
这个和圣光一起出现的鬼东西!
它到底是什么?!
如果圣剑真的庇护我们,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如果圣光无所不能,为什么它现在连自己都稳不住?!”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教会虚伪的脸上!
这些问题,也是压在无数镇民心头的巨石!
人群中开始骚动。窃窃私语变成了低声附和,继而变成了压抑的怒吼。
“他说得对!”
“我们不交税!”
“骗子!”
卡伦的勇气,如同火星溅入油池。
被点燃的人们捡起石子、烂泥,砸向那象征权贵的马车!
“砰!”石子砸在车厢上,也砸碎了千年来的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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