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光辉决裂,吾心即吾光
黑曜石台上,凌烬的宣言如同惊雷,在百万民众心中炸开,将旧日信仰的废墟暴露在真实的阳光之下。
然而,这思想的惊雷,并未能阻止物理层面迫在眉睫的毁灭。
高空之中,猎犬手中那团凝聚了系统权限的毁灭性能量,已然蓄势到了顶峰。
那并非狂暴的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更为可怕的、带着绝对与意味的力量,它针对的不仅仅是物质存在,更直指灵魂与信息的本源,旨在将目标从所有层面彻底格式化。艾莉诺支撑起的屏障在这股力量的无情压迫下,发出了令人心碎的、如同琉璃即将崩碎般的刺耳声响,暗紫色的光晕剧烈摇曳、明灭不定,显然已无法支撑太久。
与此同时,祭坛之上,从信仰锚点崩溃与当众羞辱的双重打击中,大主教戈尔竟凭借着对权力崩塌的极致恐惧与不甘,强行提起了一口元气。
他挣扎着,用颤抖的手臂支撑起肥胖的身躯,那双曾经充满威严,此刻却只剩下疯狂与怨毒的眼睛,死死地钉在了黑曜石台上的凌烬身上。
就是这个人!
毁掉了他的一切!
毁掉了教廷千年的基业!
呃啊——!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声音因为内脏的创伤和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却依旧通过残存的魔法扩音装置,传遍了死寂的广场:
杀…杀了他!
以圣光…以圣剑之名!
净化那个异端!
杀了凌烬!
一切…一切的灾祸都源于他!
杀了他,圣光必将重临!
这垂死的、歇斯底里的命令,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残余的教廷力量中引发了最后的沸腾。
尽管信仰的基石已经动摇,尽管天空的Θ符号如同嘲弄,尽管远方真实的光柱巍然耸立,但对于那些自幼被灌输了绝对忠诚、将自身存在意义完全与教廷捆绑在一起的圣殿骑士,以及那些双手沾满鲜血、早已无法回头的宗教裁判官而言,这道命令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是维系他们存在价值的唯一指令。
为了圣光!
净化异端!
狂热的呐喊声中,数十名距离石台最近的、最死忠的骑士和黑袍裁判官,如同扑火的飞蛾,红着眼睛,挥舞着附着残余圣光的长剑与锁链,不顾一切地朝着黑曜石台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他们踏过同伴溃散的队伍,踩碎掉落在地上的圣徽,将所有的迷茫与恐惧都化为了对的杀戮意志。
上有猎犬的灭顶之灾,下有教廷的垂死反扑。
凌烬刚刚完成那场耗尽心神的精神宣言,脸色苍白,精神力几近干涸,面对这上下交攻的绝境,她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连站稳都变得困难。
智慧的锋芒在绝对的力量与疯狂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守护在她身侧的艾莉诺,动了。
她没有去看空中那即将落下的毁灭光束,也没有去理会台下那些疯狂冲来的身影。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身旁摇摇欲坠的凌烬身上。
那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迷茫与挣扎,没有了丝毫的犹豫与恐惧,只剩下一种清澈见底的、如同磐石般坚定的守护意志。
一步。
她仅仅向前踏出了一步。
却无比坚定,无比决绝。
这一步,让她彻底地、毫无保留地,站在了凌烬的身前。
用她并不算宽阔的肩膀,为她挡住了来自天空的死亡凝视,也迎向了台下汹涌而来的刀剑寒光。
这个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源于生命最原始的本能,却又充满了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庄严。
也就在她迈出这一步,将守护的意志提升至顶点的刹那——
嗡——!
一种奇异的、低沉的共鸣声,以她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并非能量的剧烈爆发,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源于灵魂与本源的苏醒。
她周身的空间,开始荡漾起如水波般的光晕。但这光,不再是之前那偏向防御与隐匿的暗紫色混沌屏障,也不再是教廷那冰冷、排他、带着强制净化意味的乳白色圣光。
这是一种温暖的光芒。
如同冬日壁炉中跳跃的火焰,驱散严寒;
如同春日破开冻土的第一缕阳光,唤醒生机;
如同母亲守护婴孩时,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坚定。
这光芒是混沌的,因为它蕴含着无穷的色彩与变幻,仿佛包含了世间所有的可能性。
但它又是有序的,因为这无穷的变化,都围绕着同一个核心——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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