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证!”池娟一脸的惊讶。
周香兰却笑眯眯的,显然对池娟惊喜的样子很满意。
她小心的摸着结婚证邀功道:“是啊,你说大娘不给你当一家人?你可是冤枉我了。从你家离开的时候你妈都给需要的东西给我了,我还托人跟镇上的人打了招呼,看人家多尽心!”
周香兰好似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给池娟说了办理结婚证的不易,末了还小心翼翼的给放了回去。
池娟看着眼前这张类似于奖状的结婚证,心里五味杂陈,这么快,就跟一个不知死活的陌生男人绑在了一起,脸上表情就有些凝滞。
“娟子,这下你安心了,等晚上吃了团圆饭你可要改口了。”
池娟没说话,心里喜忧参半。
周香兰却以为她是太开心了,笑道:“我知道我家廷钰是个香饽饽,自小就被人人夸,但你也不用太……”
她挑了下眉,只差将‘自卑’两字写在脸上。
看到池娟不说话,周香兰干笑两声继续道:“你可是错怪大娘了,你好歹是家里的长媳,不管老大在不在家,你嫁过来可是要掌家的,钱给了自然就由你支配。”
周香兰又将这两张大团结给塞过去,“这是咱家这月的伙食费和日常开销,既然给了你,哪有再拿回来的道理。”
池娟并没有接,而是岔开话题不自然道:“天不早了,咱俩先回吧!”
池娟率先走到路边,周香兰摇摇头,暗自嘀咕,是自己太心急了,娟子大概被吓到了。
如今刚嫁过来的新媳妇有哪个自己管钱的。
她叹口气,将钱装进兜里,这才转身去推自行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家门,顾栓柱正在院子里修补破损的草苫子。
“回来啦,我煮的大绿豆,熬的小米汤,你看着再炒俩菜。”
“好。”
周香兰嘴里应着,将自行车往堂屋里推去,池娟忙上前给掀门帘。
“娟子,你给你东西整理下,新媳妇过门前三天家里活你先别干。”
“好!”
池娟看到周香兰进了堂屋,这才去将院子里绳上晒得被褥给拿下来。
床铺好之后,池娟躺在上面试了试,木板床躺着硬邦邦的,还没有被子,好在这时候不冷,另拿了条床单盖。
她看着放在柜子上的红色镜子跟梳子,即便是换亲,好在顾家还算是重视。
就是不知道慧珍姐在自己家里怎样了。
“香兰,廷钰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说结婚就结婚,都不跟我们商量?”
“娘,你怎么来了?”
“怎么,孙子结婚,我这个老太太反而不能来?”
突如其来的吵闹让池娟赶紧起身凑到了窗户边朝外巴望。
一个精瘦的老太太穿着盘扣的对襟蓝布上衣站在院子里,布满风霜的脸上难掩怒意,就连全部梳在后脑勺,被黑色大发卡盘起来的头发,都有几根倔强的在头顶竖着。
顾栓柱也顾不得地上的草苫子,之前看着还算高大的他此时站在老太太跟前半弯着腰,跟个鹌鹑一样,陪笑道:“娘,看你说的,廷钰结婚,您自然是必须到的。”
“不过,廷钰的情况您是知道的,跟旁人不一样。”
“但娘你既然来了,待会儿让香兰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你也好久没闻肉腥啦!”
老太太的脸色看起来稍缓,“我就知道我儿是个好的,是你媳妇不让我来的吧!”
老太太话是朝着顾栓柱说的,眼睛却是恶狠狠的看着周香兰。
“娘,你咋这样说?你也知道廷钰情况特殊,何况今天是临时定下的日子。否则,孙子结婚怎么会不请奶奶。”
面对婆婆的阴阳怪气,周香兰语气也不好。
嫁进顾家当天就被分家,老婆婆却什么都不给,周香兰心里一直憋着气。
“嫂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要是惦记着娘,你们从寨西村回来就该告诉娘,要不是听锦玉说,娘还被蒙在鼓里。”
说话的是顾老太太的老二媳妇弟来,嫁进来第一年就生了耀祖,虽说比顾廷钰小三岁,却是顾家真正意义上的大孙子。
果然,顾老太太立马说道:“既然知道情况特殊,一个死人娶什么媳妇?不就是你这个吃嘴精嘴馋啦!”
“哼!你倒好,拿着老顾家的钱不当回事,真是闲的钱多。”
“耀祖还等着结婚,赶紧将我顾家的钱都拿出来,先给耀祖的婚事办了,耀祖看上锦玉了。就你这自行车,待会儿让耀祖骑走,他结婚的三转一响你赶紧去准备。”
“真是吃饱了撑的,捡来的死了还给娶媳妇。”
饶是周香兰跟顾栓柱过了半辈子,在顾老太太面前伏低做小,此时也依旧被气的不轻。
周香兰冷笑一声“娘,嫁到顾家二十余年我自问没有错待过你,你竟是这样想我的?”
弟来却笑道:“嫂子,娘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对你严厉些。廷钰没得时候娘还说,等你遇到难处了让耀祖来搭把手。”
“呵,说的好听,家里忙不过来也没见来耀祖帮忙。如今要花钱了这么说,还不是在惦记廷钰的那点儿抚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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