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十来米，有个中年胖女人看着池娟吆喝：“卖鸡笼，各种各样的鸡笼！”
谁卖鸡笼会吆喝，池娟就知道她是专门喊给她听的，便走了过去。
胖女人笑道：“姑娘，我这各种各样的鸡笼都有，你来看看，要的话我给你便宜点儿。”
“好，我看都有啥样的？”
在外面看着胖女人的门市卖的啥都有，整个杂货铺，却唯独不见鸡笼。
胖女人笑笑：“我现安装一个让你看看。”
“我是养鸡场用的。”
“晓得，你们说话我都听到了。”
胖女人在货架地下拉出几张铁网放到外面，拿了钳子跟铁丝，没多大会儿就将几块铁网拼在一起，一个长约两米的鸡笼就拼凑出来了。
“怎么样，现成的食槽，分好的格子，水跟吃的能分开，你看你能看上了我待会儿找找食槽。”
池娟伸手摸了摸，不是瞎铁丝，铁丝算比较粗的，使劲儿晃了晃也不见来回动，摞几层应该不成问题。
“这多少钱一个？”
“我还有一套一套的，刚好适合你养鸡场用，那个铁丝比这个还好，组装好后有五层六层的，不过那个一套得二十块。”
“二十？”
这时候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出去干活一天才三块，有些有正式工作的一个月也不过才三十多块。
“不行，太贵了。就说这个。”
大不了回去自己给摞起来用，固定好是一样的。
“五块！”
上辈子她买的一个三块，即便A市是大城市也不能这么贵。
“我之前买都是两块钱一个，你不能漫天要价。”
“嗨，我看你跟徐琮认识才好心喊你，给的又不贵，两块钱可不行，我进都进不到。”
“你跟徐琮认识？咋认识的？”
“我们一个村的，要不是看你帮她，我可不会这个价给你。”
池娟冷哼一声，这是拿她当冤大头了。
“你是看我给他钱想要宰我吧！”
“我又不是第一次养鸡，啥东西啥价格一清二楚的，有没有贵咱们彼此心知肚明，我是大批量要的，你要是贵了我还不如去其他地方买。”
胖女人看她不好哄，就问道：“你能要多少？无非是十来个。”
“我建大型养鸡场，光是鸡圈都几十个，十来个哪儿够。”
胖女人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看不出来，还挺有实力的。
“你要这么多，我肯定没有，我告诉你个厂址，你直接过去谈。”
这下换成池娟怀疑了，刚刚还不肯便宜，现在还愿意介绍厂家。
“你别这么看着我，那是我亲弟弟的厂，谁做你生意不是做。”
池娟照着她给的地址一边走一边打听来到了方村。
厂就在村边，家庭作坊，夫妻档，一人剪铁丝，一人在搞电焊。
等池娟走进去了，女人才抬起头，“买鸡笼？”
“嗯，你姐让我来的。”
女人手中活不停，指了指前面的屋子，“里面啥样的都有，你进去看有相中的没有，没的话支持定制。”
池娟盯着女人看，到底是A市，原来这时候厂家都就提供定制服务。
“好，我先看看。”
低矮的砖房，里面没有粉刷，青砖在外面露着，里面却清扫的很干净，各式的鸡笼由高到低靠墙排开。
这也没啥选的，主要还得稳固实用，池娟就指着刚在胖女人那里看的问道：“这个得多少钱？”
女人胡乱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进来道：“我姐介绍来的，这款给你三块。”
池娟就知道，不可能太贵的。
“两块五？”
“那不行，我们总不能赔钱。”
“我要的多。”
“两块八，你再还价就不卖。”
池娟在心里盘算下，感觉还行，“记得铁丝给足，总得将鸡笼拧死。”
“这你放心。”
拧鸡笼的铁丝远比鸡笼的铁丝细，价格也便宜。
“你要多少个？”
“先来一百五十个，后续还会再订。”
女人眼睛立马瞪大，没想到还是个大单。
“质量一定得有保证，这只够我十个鸡圈，质量过关剩下鸡圈还来你这里定。”
双方立了字据，池娟给了二十块定金，又约了送货日期留了地址，这事儿算是定了下来。
池娟才走到路上，身子就被碰了一下。
跟一个面色恐慌的小女孩四目相对，紧跟着，身边就响起叫骂声。
“死丫头，一天天的不干好事，你只是死了妈，又不是连爹都没了，竟跑到我家偷鸡蛋。”
这话就有些刻薄。
小姑娘战战兢兢道：“婶儿，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太饿了，等我爸有钱了会给你送去。”
“次次都这么说，也没见你家啥时候给钱，鸡蛋给我拿来。”
一个瘦高个女人揪住小女孩的上衣，另一只手去小女孩兜里掏去。
池娟摇摇头，这时候大家都穷，自家鸡下蛋还不一定舍得吃，何况跑人家家里偷？
小女孩的行为确实不对，池娟她只是路过的，将停在路边的自行车开锁后就骑了上去。
“嫂子，快放开燕子，她做啥错事儿了我来揍他。”
池娟这下也不走了。
这对父女真是够了，一个想低价买人家铅笔，一个跑人家家里偷鸡蛋。
“爸爸！”
小女孩哭起来，瘦高个女人只好松开。
“你看，你跑我家偷鸡蛋我又没咋你，哭啥哭？”
小女孩扑进徐琮怀里，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燕子，不哭了，待会儿我跟你婶儿买几个鸡蛋，都煮了给你吃。”说话的徐琮声音里已经带着哽咽。
瘦高个不好意思的笑笑，“徐琮，我又不是非要难为孩子，主要是我家也穷，就等着卖鸡蛋的钱给孩子凑学费呢！”
“嫂子，我知道，给你加鸡蛋再给我拿四个吧！”
这时候的鸡蛋两分钱一个，就这，也不是谁都能吃起的。
池娟看了这场闹剧准备离开，却被徐琮喊住。
“姑娘，等我给孩子安顿好我就去你鸡场干活。”
池娟笑笑，“好，我等着。”
等池娟起远了，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爸爸，那个姐姐是谁？”
“是帮助咱们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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