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失败！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服务器风扇徒劳的呼啸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李文斌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嘴唇动了动，想说“看吧，我早说过……”，但看到王涵那瞬间僵直的背影，没敢说出口。赵大力挠了挠头，叹了口气。
王涵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盯着屏幕上那团刺眼的红色和乱码，仿佛石化了一般。外部压力带来的焦灼，内部技术受挫的冰冷，如同冰火两重天，交织在他心头。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困难。
“为……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他快速地点开错误日志，试图回溯数据，但混乱的数据流像一团纠缠的毛线，短时间内根本理不清头绪。
“是谐波干扰叠加了超载运行的不稳定性，”李文斌终于还是忍不住，用他那种学术研讨式的语气分析道，“可能还涉及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边缘场效应。张总工，我认为我们应该回到95%的标定负载，重新进行基础序列测试，逐步……”
“没时间了！”王涵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外面那些人不会给我们时间一步步来！”
他站起身，在控制台前来回踱步，像个困兽。“能量核心！一定是能量核心的脉冲波形还不够纯净！或者……或者是导轨材料的电磁特性在极端工况下发生了非线性变化？陆青崖！陆青崖在哪？”他习惯性地想找那个严谨的材料学家。
“王总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是新来的材料分析员，一个在吴老手下刚毕业的女硕士，“陆……陆高工被抽调去‘金乌’材料组支援了，现在这边的材料分析是我负责。”
王涵顿住脚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显得有些紧张的面孔，一阵无力感袭来。郭逸不在，雷永强不在，连陆青崖也不在。他面对的是一个几乎全新的团队，他们或许优秀，但缺乏那种历经“玄鸟”项目磨练出来的、近乎本能的默契和他熟悉的思维方式。
“把……把3区段的材料电磁参数扫描数据，还有能量核心最近一千次的脉冲波形记录，全部调出来给我。”王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但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是，王总工。”女硕士连忙操作起来。
李文斌推了推眼镜，再次开口：“王总工，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建立更精确的故障模型，而不是盲目地调取海量数据。我们应该先……”
“你先去把第2和第4序列的磁场耦合数据对比分析给我。”王涵头也不抬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李文斌的话被堵了回去，他看了看王涵那紧盯着屏幕、仿佛要将其看穿的侧影，最终还是应了一声：“……好的。”
实验室里再次忙碌起来，但气氛却格外凝重。失败的阴影，外部的压力，以及团队初建不可避免的磨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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