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刚触皮肤，啪地化为灰烬。
“不行！压不住！”
沈无惑看着他挣扎的姿态，忽然明白。
这不是怨尸自发暴动。
是有人在背后操控，逼他动手。
她立刻从黄布包中抽出朱砂笔，在地上重绘阵法。不再是天罡北斗，而是反向的锁魂阵。笔尖划过水泥地，沙沙作响。
“阿星！”
“在！”
“把王麻子拖到墙角去，离这些僵尸越远越好！”
“那你呢？”
“我得把他钉回去。”她说，“要么他走，要么我倒。”
阿星咬牙照做，扛起王麻子迅速后撤。
沈无惑画完最后一笔，双手按地，低声念咒。
锁魂阵泛起红光，顺着地面蔓延至陈青山脚下。
他的身体剧烈抖动，喉咙里发出呜咽。
“别……别封我……”
“我不封你。”沈无惑盯着他，“我帮你断链。”
陈青山的眼泪流下，混着黑血。
红光缠上他双脚，缓缓向上攀爬。每上升一寸，他的挣扎便减弱一分。
阿阴拼尽全力抱住他的腿，身影几乎透明。
“快……”她声音微弱。
沈无惑额角渗汗，太阳穴突跳，视线有些模糊。
但这阵太耗心神，不能停。
就在红光即将缠至胸口时，陈青山突然瞪大双眼。
“小心——”
话未说完，他全身猛力一挣，挣脱了阿阴的束缚。
上半身扑出，直冲沈无惑面门。
她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阿星冲上来一把将她推开。
僵尸的指甲擦过她脸颊，留下三道血痕。
沈无惑跌坐在地，手撑着往后退。
陈青山立在原地，身体僵直。面容恢复平静，可眼中已无光。
刚才那一声提醒，是他自己发出的。
而现在这个，已不是他了。
“师父！”阿星捂着手臂，“它换了！”
沈无惑抹了把脸，望向眼前的紫袍僵尸。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缓缓抬起，朝她勾了勾手指。
挑衅。
她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最后三枚铜钱。
“行啊。”她站起身，“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她将铜钱咬在齿间，抽出朱砂笔，开始在地上绘制新的符纹。
笔尖划过水泥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阿星望着图案，低声问：“这次是什么？”
“天罡伏魔阵。”她答，“比刚才狠十倍。”
“能成吗？”
“不知道。”她头也不抬，“但总比站着等死强。”
陈青山的身体开始移动。
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其余六具也跟着行动，只是慢了一步。
沈无惑画完最后一笔，吐出口中铜钱，按在阵眼之上。
刹那间，红光冲天而起。
陈青山停下脚步。
他张开嘴，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
沈无惑抬头看他，一字一句道：
“你说你不信改命。”
“今天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命不由天。”
紫袍僵尸抬手，指甲暴涨，朝她头顶狠狠抓下。
而她的笔尖，正点向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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