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沈无惑把阿星从后门拽出来时,他还在手忙脚乱地拉外套拉链。
“师父,真的不报警吗?”
“警察八点才到,我们七点五十就来了。”她边走边说,“来得早才能看到现场原貌。等他们一来,搬东西、拍照,什么都乱了套。”
阿星小跑着跟上:“可你以前说过,碰死人最倒霉。”
“我也说过,三百块定金是看人诚不诚。”她侧头看了他一眼,“现在钱退不了,人也死了。我不查,谁赔我损失?”
阿星没再说话。他知道她嘴硬心软。以前在街上混的时候见过这种人——嘴上狠,其实最怕事没人管。
小区老旧,楼道灯坏了一半。他们从消防通道上去,避开门口两个抽烟的保安。钥匙是局长给的,沈无惑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一声,门开了。
屋里很安静,只有冰箱发出细微的嗡鸣。
客厅和照片里一模一样,毫无变动。墙上的钟倒挂着,地上七个黑盒子围成一圈,每个盒子前摆着一只小瓷碗,碗里是干涸的暗红色液体。
阿星咽了口唾沫:“这……是不是有点眼熟?”
“当然眼熟。”沈无惑已走到中央,低头查看其中一个盒子。她没戴手套,直接掀开盖子。
里面是一具巴掌大的棺材,木头发黑,上面贴着褪色的符纸。
“这是……子阵?”阿星凑过来看,“跟上次荒山那个差不多。”
“你以为布阵像拼玩具?”她冷笑,“样子像,内里不一样。荒山那个是残阵,靠地底阴气撑着。这个——”她指尖划过符纸,“是拿活人祭出来的。”
阿星往后退了一步:“怎么看出来的?”
“闻味道就知道。”她收回手,从黄布包里取出罗盘。罗盘起初剧烈晃动,随后慢慢停下,指向厨房方向。
“不对。”她皱眉,“动得太急,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走。”
她又取出三枚铜钱,在掌心轻摇几下,掷于地面。
铜钱落地,两正一反。
“凶位在下。”她说,“有地下室?”
阿星摇头:“这楼连电梯都没有,哪来的地下室?”
“那就有人自己挖的。”她转身走向厨房,停在灶台前。那里跪着一只死猫,嘴里塞着半截蜡烛,姿势与照片中分毫不差。
她没碰猫,只盯着地面看了几秒,忽然抬脚踢向墙角的地漏盖。
“哐”一声,铁盖飞出,露出一个圆洞,边缘整齐,像是刚切割而成。
“有人改了排水管。”她蹲下身,用手电照下去,“下面有空间。”
阿星探头看了一眼:“要不……先等警察来?”
“等他们带工具下来,早就晚了。”她把罗盘塞进包里,“你在这儿守着。我要是十分钟没上来,你就走,别管我。”
“那你呢?”
“我能跑。”她活动手腕,“你跑不掉。”
说完,她抓住洞口,翻身跃下。
下落两三米后落地,灰尘扑面而来。她抹了把脸,打开手电。
前方是一条狭窄通道,水泥墙壁湿漉漉的,泛着霉斑。往前十几步,有一扇铁门,门把手上缠着红绳。
门没锁。
她推门而入。
房间不大,四壁刷着白漆,地面画满复杂线条。七具小棺材摆成北斗之形,每具连着一根红线,通向中央一口金色的大棺材。
金棺比人还高,棺面刻着“七星连珠”四个字,字迹边缘涂着朱砂,尚未干透。
她走近几步,罗盘突然剧烈震颤。
“母阵。”她低声说,“不是杀人,是养阵。”
她伸手触向棺盖,指尖刚碰到金属,一股寒意便顺着手指蔓延而上。她立刻缩手,发现指尖已微微发紫。
“这东西在吸阳气。”她甩了甩手,“难怪死者都是独居男人——好控制,也没人问。”
她后退两步,从包里抽出一张符,贴在墙角。符纸燃起,火焰呈幽蓝色。火光映出地上一行小字:七煞归位,引魂入主。
“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报仇。”她凝视那行字,“是在等人醒来。”
正思索间,头顶传来动静。
阿星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师父!上面有人来了!”
她抬头:“谁?”
“不知道!穿黑衣服的,走路没声音!”
她立刻收包准备撤离,却发现罗盘指针死死钉在金棺位置,纹丝不动。
“糟了。”她低骂一句,“阵眼锁住了。”
她抓起铜钱想再卜一卦,可还未摇动,整个地下室的灯骤然亮起。
强光刺目,她眯起眼睛。待视线适应,只见一人立于金棺旁,身穿黑色长袍,帽檐压脸,手中握着一串铜钱,正一枚一枚轻轻放在棺盖上。
放完最后一枚,那人缓缓抬头。
沈无惑看清他的脸,怔了一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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