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铜铃轻响。
一个男人走进茶馆。
他穿着灰青色长衫,领口别着一枚铜绿八卦扣,左手缠着布条,步伐沉稳。他扫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那张桌旁。
沈无惑纹丝未动。
阿星嘴里叼着根草,眼皮都没抬一下。
吴风水在他们对面坐下。服务员端来茶,他摆了摆手,一滴未碰。
“你们等我?”他嗓音有些沙哑。
沈无惑笑了:“不是等你,是等人。”
“等谁?”
“等一个以为靠几张符、一个破葫芦就能改命的人。”她将黄布包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吴风水脸色微变,袖口轻轻一抖。
一道黑影自袖中疾射而出,直扑沈无惑面门。
她头微微一偏,那东西擦着耳畔掠过,“咚”地一声钉入身后柱子——是一枚刻着符文的铜钉。
“出手挺快。”她摸了摸耳朵,“就是准头差了点。”
吴风水冷哼:“装神弄鬼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耍?”
“我不是来耍的。”她从布包抽出一张符纸,指尖一搓,符纸泛起金光,“我是来收钱的。”
手腕一扬,符纸飞出,贴上吴风水胸口。
轰然一声,金光炸裂,化作一张光网,将他牢牢缚在椅中。他挣扎起身,却动弹不得。
茶馆顿时乱了。
有人往后退,有人凑近看热闹,还有人举起手机拍摄。
“怎么回事?”
“这女的干什么?”
“刚才那是火符吗?”
沈无惑站起身,走到中央,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压下所有嘈杂。
“各位,今天不为别的,只为揭个真相。”
她指向吴风水:“这位‘大师’,真名叫吴德海。十年前用邪阵骗财,被同行废了右手经脉,如今靠左手画符压制他人运势。他手上那块布,不是护伤,是封脉,怕压不住反噬之力。”
人群开始骚动。
吴风水咬牙:“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有。”她取出一只铜葫芦,表面贴着聚财符,底部有一道裂痕。
“李老板,你认得这个吗?”
外面传来一声惊叫。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挤进来,脸色发白:“这是我花十万买的‘镇宅宝物’!你怎么会有?”
“因为它根本不是宝物。”沈无惑掰开葫芦,倒出一堆灰黑色粉末,“这是用死人骨粉混蜡做成的灯芯渣。这种灯越点越倒霉,你生意越差,它吸得越狠。”
李老板瞪大眼:“所以……我公司出事,员工离职、合同丢失、孩子半夜哭闹,都是因为这个?”
“对。”她说,“它不帮你聚财,是在吸你运气。每烧一次,就是在给邪阵添料。”
“可……可钱百通说这是开过光的,能保三十年财运……”
“钱百通?”沈无惑冷笑,“《易经》第一章都背不全,懂什么开光?他找你,图的就是你的钱。”
有人喊:“那你有证据吗?”
“有。”她举起葫芦里一片残符,“这叫‘伪运符’,早被禁用了。只有骗子和疯子还在用。这位吴大师,刚好两个都是。”
她看着吴风水:“你说你是正统风水师,那你告诉我,这葫芦什么时候开的光?”
吴风水沉默。
“不说?”她挑眉,“我来告诉你。根本没有开光时辰,因为你根本没开过。这些符是打印的,墨里掺了朱砂,看着像模像样,实则毫无效用。”
“你血口喷人!”吴风水怒吼,“你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也敢说我?”
“江湖骗子?”她从包里拿出笔,在桌上画了个阵图,“那你来破一个。只要你认出这是什么阵,我当场道歉。”
吴风水盯着阵图,眼神一闪。
他不动。
“怎么?”她笑,“看不懂?还是不敢看?这叫‘三才逆局’,最基础的阵法。连这个都破不了,还好意思收十万?”
众人议论纷纷。
“听着不像假的。”
“我表哥找钱百通做风水,半年就破产了。”
“该不会是专门坑有钱人的吧?”
李老板冲到吴风水面前:“你骗我!我家孩子做完法事后就开始做噩梦,医生查不出原因,是不是你害的?”
“没有!”吴风水挣扎,“是你自己命不好!关我什么事!”
“命不好?”沈无惑把葫芦扔到他脚边,“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灰碰到符光会变绿?那是阴火反应,普通人碰了都会头晕恶心,你敢说不是害人?”
“你胡说!”
“我不止有这个。”她拿出一小截油灯芯,“这是从你家灯座取的。我找人验过,蜡里混了七个人的骨灰,全是非正常死亡的。你用这种东西做法,别说改运,能活着都不容易。”
人群哗然。
“天啊,太缺德了!”
“报警吧!”
“难怪我二姨夫做完风水跳楼了,该不会也是他们搞的?”
吴风水脸色铁青,忽然笑了:“沈无惑,你以为赢了?你揭得了一次,揭得了所有吗?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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