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帮她。”年轻人抬起头，“我是帮讲道理的人。你们想想，如果她真靠鬼赚钱，为啥只收五十块一次？我上个月找大师做法事，花了一万八，啥都没换来。”
周围安静了几秒。
接着，有人笑了，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沈无惑听见了，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
她拿起登记表，准备开始接客。
第一栏写着：张女士，失眠三个月，怀疑家里有怪声。
第二栏：李先生，生意失败两次，想找原因。
第三栏：陈小姐，未婚夫突然分手，想知道是不是被诅咒。
看到这里，她的笔停住了。
第四栏写着：匿名预约，事情紧急，请务必面谈。联系方式为空，只有一句备注——“我知道红姑的事”。
阿星正在调试录音笔，随口问：“怎么了，师父？”
沈无惑没有回答。
她将纸翻过来，背面空白。但她记得，这种纸是城南印刷厂特供的，只有两家单位在用：一家是殡仪馆，另一家是钱百通的物业公司。
她放下登记表，手不自觉地抚了抚左胸口的八卦纹。
布很厚，却挡不住心跳。
阿星察觉异样：“师父？”
“没事。”她站起身，“今天照常接客。你去检查昨天剩下的符纸，特别是贴门框的那批。”
“有问题？”
“不一定。”她走向门口，“但有人开始玩新花样了。”
她拉开门，阳光洒进来。
排队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她站在门槛上，目光扫过人群，说道：“今天先看前二十位，按顺序来。谁插队，谁明天再来。”
众人连忙点头。
王麻子在远处挥手：“沈先生！我帮你盯着队伍！谁敢乱来我第一个不答应！”
沈无惑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回身进屋时，她将那张匿名登记表折好，放进贴身口袋。
阿星拿着符纸走过来：“师父，这批没问题，都是新画的。”
“挂上去。”她说，“前后门都要。”
阿星照做了。
忙完后，沈无惑已坐在桌后，准备接待第一位客人。
她摆出铜钱卦，双手合拢摇动。
三枚铜钱落下，两正一反。
她低头看着，眉头微蹙。
阿星察觉：“怎么了？”
沈无惑没有抬头。
她将铜钱拾起，放回布袋。
然后轻声道：“有人想见面，但不是为了求助。”
阿星问：“那是为了什么？”
沈无惑望向窗外。
街对面站着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正拿着手机拍照。
那人发现她在看，立刻转身离去。
她收回目光，淡淡道：“是为了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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