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大门，门未关严，锈蚀的合页发出吱呀声。她推开门，灰尘簌簌落下。
大厅空荡，地板腐朽，椅子东倒西歪。墙上挂着一幅画，画框歪斜，画中人的脸被刀刮得模糊不清。
“邪修都喜欢毁人脸。”阿星说。
“因为脸上有神。”她说，“神散了，魂就困不住。”
她走到墙边，摸了摸画框背面，指尖沾上灰。捻了捻，凑近鼻端闻了闻。
“有人最近碰过。”
“谁？”
“不知道。”她放下手，“但肯定不是我们认识的。”
她继续往里走，阿星紧跟其后。走到大厅中央时，脚下木板突然塌陷一块。她迅速后跃，木板砸地，激起一阵尘烟。
下方是个黑洞，深不见底。
“楼梯被拆了。”她说，“故意的。”
“那怎么下去？”
“跳。”她说，“不高。”
“多高算不高？”
“五米以内。”她活动手腕，“我最多摔个屁股，你顶多摔得走不了路。”
“你真会安慰人。”
她从包里取出一根红绳，一头绑在门框上，另一头抛向对面柱子。绳子绕过柱身拉紧，形成一道斜索。
“走这个。”
“你当我是猴子？”
“你不走也行。”她说，“在这儿等我回来。”
阿星咬牙：“走就走。”
他抓住绳子，慢慢挪出去。走到一半，绳子晃了一下，他差点松手。
“别往下看。”她在后面说，“越看越晕。”
“你说得轻松……”他继续向前，“万一绳子断了怎么办？”
“那就一起掉。”她说，“省得我下来救你。”
阿星终于爬到对面，跳下站稳。回头一看，沈无惑已站在他身边。
“你怎么过来的？”
“我飞过来的。”她说，“别废话，找入口。”
两人在角落发现一道暗门，藏在柜子后面。门没上锁，拉开后是一段水泥台阶，通往地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气味，像是香烛燃尽后混着铁锈的味道。
“到了。”她说，“九幽锁脉阵的气息。”
“你能确定？”
“全城就这一种配方。”她说，“加了七种阴土、三种骨粉，还有童男的生辰八字。”
阿星皱眉：“又是小孩？”
“最便宜的燃料。”她说，“命短，怨重，好控制。”
她从包里取出一只小铃铛，轻轻一摇。铃声清脆，在楼梯间回荡。
无人回应。
“安全。”她说，“没人守阵。”
“那他们去哪了？”
“等我们进来。”她说，“这种阵法，最后一步需要外人触发。我们不来，他们就得一直等。”
“所以咱们是送上门的？”
“没错。”她往前走，“但他们不知道，有些人送上门，是来拆台的。”
台阶很长，拐了三个弯才到底。尽头是一扇铁门，门缝透出幽幽绿光。
她伸手推门，纹丝不动。
“锁了。”
“要不要踹？”
“不用。”她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昨晚顺的。”
“你什么时候偷的？”
“你摔瓦片的时候。”她说，“他们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我就顺手拿了。”
她插入钥匙，轻轻转动。咔哒一声，门开了。
里面是一间圆形地下室。墙上刻满符文，地面绘着复杂阵图。中央摆着一口棺材，棺盖半启，里面躺着一人，身穿黑袍，双手交叠于胸前。
绿光正是从那里渗出。
“主持阵法的人。”她说，“还没死透。”
阿星盯着那人：“他在等我们？”
“等活人靠近。”她说，“只要有人踏入阵心，他的魂就能借体重生。”
“那我们现在……”
话未说完，她突然抬手，将阿星猛地推开。
同一瞬间，棺材中的尸体猛然睁眼，口中发出嘶哑低吼。
绿光骤然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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