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手指停在键盘上,没打字。他抬头问沈无惑:“真要去?这明显是有人设局等我们。”
沈无惑把手机塞进唐装口袋,转身走向路边的电动车。她一边解车锁一边说:“他们怕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敢去现场,以后就别干这行了。”
“可这就是陷阱啊。”阿星跟上去,“万一他们在那儿等着抓我们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抓。”她坐上车,拍了拍后座,“上来,别废话。”
阿星翻了个白眼,还是坐了上去。天刚亮,路上车少人稀,路灯还没全灭。风吹着耳朵,他抓着车座边缘又开口:“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反供?所以才非要送人进去?”
“当然。”她说,“一个被关三年的人突然清醒过来咬人,时间这么准,话说得又整齐,肯定是有人教。我要是相信警察能查清,早就回家睡觉了。”
“那你也不用亲自去冒险。”
“我不去谁去?”她回头看他一眼,“你能?阿阴能?证据不亲手拿到,别人只会说你是编的。”
话刚说完,车子压过坑洼,颠了一下。
阿阴一直飘在车旁边,没说话。听到这话,她轻轻摇头,手里那朵枯萎的玉兰花转了一圈。“井口的封石被挖走了……我能感觉到,地下的怨气断了,但没散。”
沈无惑嗯了一声:“说明不只是清理,还在改阵。动了结构就会留下痕迹。只要他们补过祭,就会有东西留下。”
“你还真信荒山有东西?”阿星小声嘀咕,“要我是钱百通,早一把火烧干净了。”
“烧得掉纸,烧不掉地气。”她说,“邪术压运靠的是持续供奉,初七补祭是规矩。他们不敢断,一断阵法就废,财路就不稳。越怕我们去,越说明底下还有东西。”
车子拐上城郊的老路,路面变窄,两旁长满杂草。远处能看到荒山的轮廓。
庙没了。
只剩下一个大坑,深两三米,泥土新鲜翻动过,周围草发黄,靠近能闻到一股腥味,像铁锈混着烂叶子。
沈无惑停下车子,没有马上过去。她从黄布包里拿出罗盘,指针一开始乱转,几秒后才稳定下来,指向坑底偏东的位置。
“阴脉被人抽走过。”她低声说,“手法很粗,伤了地脉。”
阿星皱眉:“谁干的?”
“还能是谁?”她收起罗盘,“急着灭迹又不敢毁阵,只能临时转移法器。这种操作最容易出破绽。”
阿阴飘到坑上方,脸色突然变了。身体晃了一下,像被撞到。
“怎么了?”阿星问。
“这里有记忆……”她的声音很小,“七天前,有人在这里烧过血香,念过招魂咒。四个童男童女的生辰牌位,埋进土里,又被挖出来……他们想带走,但没来得及清完。”
沈无惑眼神一紧:“哪四个?”
“丙寅、己巳、壬申、癸酉……”阿阴闭着眼,像是在读空气里的影子,“和之前井底的一样。他们在做最后一次祭,之后准备彻底封山。”
沈无惑低头看坑底,忽然蹲下,拿出铜钱卦,往坑里一扔。
三枚铜钱落地发出轻响,泛起微弱金光。光线照出坑壁一角——那里卡着一块残破木牌,上面刻着半个名字,还有模糊的八字。
她眯眼:“找到了。”
阿星也看见了:“这是证据?”
“是命根子。”她站起来,语气变沉,“钱百通靠这些八字钉住财运,少一个都会出问题。他们挖出来想转移,时间不够,只能仓促埋回去。”
“那你还不快拿上来?”阿星着急,“等会来人怎么办?”
“不能碰。”她伸手拦住,“这些东西沾过祭礼,认活人气。随便碰会被反噬,轻则头晕呕吐,重则昏倒。上次你在赌场抢匕首是运气好,这次不行。”
“那怎么办?”
“先画静息符。”她从包里拿出朱砂笔,在左手掌心快速画一道符,笔尖划皮肤有点刺痛。符画好,掌心微微发热。
阿阴飘下来一点:“我帮你压一下周围的怨气。”
“别靠太近。”沈无惑提醒,“你上次实体化还没恢复,再耗损容易散。”
“我知道。”阿阴抿嘴,退后半步,双手合拢夹住玉兰花,低声念了一句,身上气息变得稳了些。
沈无惑这才慢慢走近坑边,踩上松软的土坡,小心往下走。每一步都很慢,怕惊动什么。
坑底比看上去更深。她站到底下,抬头看天空,阳光斜照进来,但这里还是很冷。
她弯腰,用手拨开盖住木牌的土。指尖刚碰到木片,包里的罗盘突然震动。
她立刻缩手。
坑壁另一侧露出半截青铜铃铛,表面有缠枝莲纹,和她在钱百通财库门口见过的一样。
“果然是他家的东西。”她低声说,“敢用镇魂器当祭具,真是疯了。”
阿星在上面喊:“有发现吗?”
“有两个关键东西。”她抬头,“一个是刻了生辰的木牌,一个是青铜铃。都不能直接拿,得用符包起来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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