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瞪眼：“你还藏着这玩意儿？”
“一直有。”她拍掉手上的灰，“只是以前懒得用。现在不一样了，得让客人知道自己走的是正门。”
她退回屋内，坐在桌前，把铜钱卦放进掌心，轻轻摇了一下。
三枚铜钱并排躺着，没动。
她没看卦象，直接收进袖子里。
“接下来，我们等。”她说，“等有人忍不住。”
阿星站在原地，手里捏着符纸，有点不知所措：“那我……还去买鱼吗？”
“去。”她说，“现在就去。买完鱼，绕命馆贴符，贴完赶紧回来。记住，别走直线，拐几个弯，让人觉得你在躲。”
阿星点头，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他拉开门，冷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纸页抖了一下。
沈无惑没抬头，只说了一句：“含紧了，别丢了。”
阿星应了一声，关门离开。
屋里只剩她和阿阴。
她站起来，走到香炉前，重新点了一炷香。火苗跳了一下，燃起来，烟笔直上升。
她盯着那缕烟，看了几秒，忽然开口：“你觉得她会信吗？”
阿阴的声音从供桌下传来：“她会信。因为她不敢不信。”
沈无惑笑了下：“说得对。她可以不在乎钱百通，不在乎地头蛇，但她不能不在乎一个可能打破规则的人。”
她走回桌前，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外头街道开始热闹，早点摊支起来了，油锅滋啦响。送奶工骑车经过，玻璃瓶叮当碰撞。
一切如常。
但她知道，有些事已经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躲在命馆里算命改运的人。
她是诱饵。
也是猎人。
她等了十分钟，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阿星回来了。
他推开门，脸上带着点兴奋：“成了！王麻子一听就炸了，追着我问到底有没有这事。我说我不知道，他就拉着旁边卖豆腐的老李说‘这下有好戏看了’。”
沈无惑点头：“传开了就好。”
阿星把剩下的符纸拿出来：“我都贴完了，每七步一张，还摔了一跤，绝对真实。”
“辛苦。”她说，“去角落待着，别出声。”
阿星乖乖坐到沙发边，手里还攥着那枚铜钱。
沈无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计划已经布下。
风也放了出去。
现在，只等有人来接。
她睁开眼，看向供桌。
阿阴没有回应。
她也不需要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街上的声音渐渐远去。
命馆里安静下来。
她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有人在门外，轻轻踩了一下地面。
她没动。
手却慢慢移到了袖子里。
指尖碰到了铜钱卦的边缘。
门外，那层灰白色的粉末，有一处，被人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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