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峰”的画风,在成功打捞回那三台沉甸甸、锈迹斑斑的“希望巨兽”——柴油发电机、水泵和海水淡化机后,发生了极其诡异的转变。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硝烟味、恐惧和女人香,还强势混入了浓重的机油味、除锈剂的刺鼻化学味、以及……一种技术宅特有的、焦头烂额却又充满希望的狂热气息。
林峰主大手一挥成立的“技术攻关拯救世界小组”(名字是他起的,成员不答应也不行)立刻投入了战斗。
维修棚就搭在码头边,风景绝佳(方便观察敌情和钓鱼),海风徐徐(顺便把机油味吹遍全岛)。
总工程师沈依晴责无旁贷地扛起了大旗,她几乎长在了维修棚里,原本一丝不苟的盘发散落了几缕,脸上总是沾着不明油污,眼镜片上全是手指印和飞溅的除锈剂斑点。
她对着摊开一地、比她还大的图纸和拆得七零八落的零件,眉头锁得能夹死苍蝇,嘴里念念有词,全是旁人听不懂的参数和公式:“曲轴间隙不对……化油器混合比……反渗透膜压差……”
她甚至开始用烧焦的木炭在木板上推演受力分析,宛如末日版牛顿。
陈静,那位图书管理员,成了“首席理论顾问兼文献支持”。
她像抱着圣经一样抱着那几本泡得发胀、晾干后皱得像咸菜的宝书,负责在一旁提供“知识的力量”:“《柴油机维修大全》第173页指出,应先清除燃油系统中的微生物淤积物……”
“《水泵原理与维护》建议使用专用拉马工具拆卸叶轮……”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大部分建议都以“我们没有……”或“这个已经锈死了……”告终。
她一度试图用“冥想沟通法”感受机器的“情绪”,被何嘉怡以“可能引发精神分裂”为由紧急叫停。
何嘉怡则晋升为“医疗与安全总监(兼心理疏导)”。
她的工作强度急剧上升,一方面要处理各种工伤:被扳手砸到脚的李大姐、被弹簧崩到眼睛的张小妹、试图用牙咬开锈死螺母结果崩了牙的王二丫……另一方面要严防死守林峰主的“创意维修方案”。
当她听到林奇提议“用火烤一下说不定就松了”(针对精密轴承)时,差点直接用止血钳给他也来一下。
苏芊芊负责后勤保障与士气鼓舞,她每天绞尽脑汁,用有限的食材开发“工间营养餐”:机油味馒头(加了海藻粉,颜色发黑)、螺丝钉菜汤(其实是面疙瘩汤)、能量润滑油(某种粘稠的果酱)……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但名字极其提神。
她还负责给大家打气:“加油!修好了发电机,我给咱们做电烤鱼!”
而我们的林峰主,则完美扮演了世界上最令人头疼的角色——“甲方老板”兼“首席瞎指挥官”兼“人形自走压力发生器”。
他每天像打卡上班一样,准时出现在维修棚,一天能来八百趟,背着手,迈着方步,表情严肃得像是来视察航母建造进度。
“怎么样了?啊?今天能发电了吗?老子晚上想点电灯看书!”(他上次看书还是看女团海报)
沈依晴头也不抬:“船长,还在清理燃油管路,里面的淤泥快赶上港口沉积层了。”
“怎么还在通管子?拿根钢筋捅啊!使劲捅!”
“船长,会捅坏……”
“坏不了!机器这东西,就是欠收拾!”
过了一会儿他又溜达过来了。
“水泵呢?啊?今天能抽水浇地了吗?老子的菜都快旱死了!”(其实菜地刚浇过)
“船长,主轴轴承锈死,需要液压拉马,我们没有……”
“用锤子!砸!左边砸一下右边砸一下!老子当年修拖拉机就这么干!好使得很!”
何嘉怡默默举起了手里的针管:“船长,需要我给你注射一针冷静剂吗?”
林奇:“……啧,就你事多!”
又双叒叕过了一会儿。
“海水淡化机!总行了吧?老子渴了!就想喝一口不是咸了吧唧的水!”
“船长,预处理滤芯堵满了贝壳和海藻,需要更换……”
“捅出来!吹一下!要不拿水冲一下反着冲!对付用呗!”
沈依晴推了推油乎乎的眼镜:“船长,反向冲洗需要专用设备,强行操作会击穿膜组件……”
林奇:“妈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你们何用!效率!注意效率!”
虽然他骂得凶,但这次居然罕见地没有真正上手瞎搞(主要是怕真搞炸了,这几坨铁疙瘩现在比他老婆还重要),更多的是进行精神施压和过嘴瘾。
他甚至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监工,手里拿着个破喇叭,时不时喊一句“加油!奥利给!”,搞得大家神经更紧张了。
就在技术小组与三台“老爷机”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拉锯战时,“方舟”的阴影并未散去,反而像背景噪音一样恼人。
了望哨每天都能报告:“西北方向,疑似侦察艇,距离很远,像个黑点,没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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