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峰”在林峰主“不成功便成仁”的疯狂鞭策下,进入了某种歇斯底里的战备状态,空气中弥漫着汗味、机油味、鱼腥味,以及林奇那极具穿透力的、能把海鸥都吓跑的咆哮声。
“老吴!你那破木筏是给美人鱼坐的吗?再加两块板!钉结实点!漏水老子把你当船底腻子刮了!”林奇对着正在给“奇迹二号”那艘勉强拼凑的大型木筏加固的老吴怒吼。
老吴抱着一块破船板,欲哭无泪:“峰主……这……这已经是第五块板了……再加重心不稳啊……”
“不稳也得稳!老子要的是能漂到东南方的船!不是他妈的艺术品!”林奇叉着腰:“还有你!厨师!腌个鱼都磨磨蹭蹭的!是让你雕花呢?赶紧的!盐不要钱啊?……哦对,盐确实挺贵的……省着点用!”
苏芊芊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咸鱼摔得啪啪响:“催催催!就知道催!有本事你来腌!到时候吃出食物中毒别怪我!”
燃油问题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林奇头顶,他看着油罐里那点可怜的库存,愁得头发都快薅秃了。
“记账的!”他冲进驾驶舱,对着正在精密计算(并试图忽略他)的沈依晴嚷嚷着:“算出来没?咱们这点家底够不够跑到酒店门口喊一嗓子‘开门,社区送温暖’然后立马掉头跑路的?”
沈依晴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船长,根据最乐观估算,现有燃油仅够‘奇迹号’单程抵达目标区域外围,无任何冗余进行作业或返航。‘奇迹二号’木筏的燃油效率极低,携带它同行,总航程将缩短35%。”
林奇眼前一黑:“妈的……意思是咱们可能得划着木筏回来?不行!那绝对不行!老子丢不起那人!”
他眼珠滴溜溜乱转,像极了发现鸡舍漏洞的黄鼠狼,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其实拍的是旁边米小允的胳膊,疼得她“哎哟”一声):“有了!咱们可以找‘亲爱的邻居’化点缘啊!”
他所谓的“化缘”,就是故技重施,坑“方舟”一把。
他让沈依晴起草了一份极其“诚恳”的通讯稿,用词浮夸,充满了末日背景下罕见的“人道主义光辉”:
“致尊贵的‘方舟’联盟理事会:惊闻贵方近日饱受肠道微生物困扰(我们消息灵通),我等感同身受,夜不能寐(假的)。恰巧,我部近日于深海探险中,偶得一批特效抗菌制剂(过期磺胺)及高性能水净化核心模块(破烂滤芯),或可解贵方燃眉之急。
秉持着共建末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崇高理念(骗鬼呢),我方愿以极其优惠之友情价,换取贵方些许富余的液态能源(柴油)及船舶结构强化件(零件),携手共进,渡过难关(先把油骗到手)。”
这封充斥着虚假繁荣和学术名词的通讯,精准地戳中了“方舟”的痛处,他们那边似乎确实还在闹肚子,药品和净水压力山大。
很快,“方舟”回信了,语气谨慎中带着急切:“可协商,需验明货品真实性,地点?交换比例?”
林奇一看鱼上钩了,乐得见牙不见眼:“回信!地点老地方!比例嘛……老子要他们库存的十分之一……不!五分之一!零件清单往死里列!告诉他们,过了这村没这店,老子这是跳楼价大甩卖!”
经过一番激烈的、毫无信任可言的电子扯皮,最终达成协议:在中立海域,“方舟”出八桶柴油和两箱指定零件,换取“奇迹峰”的两箱“特效药”和一套“高性能”滤芯。
交易当日,场面堪比黑帮电影,双方船只隔得老远,互相用望远镜瞄着,小艇在中间交换物资时,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林奇这边的人死死盯着对方,生怕他们突然掏枪;对方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当那八桶宝贵的柴油和两箱零件真到手时,林奇抱着油桶差点亲上去:“哈哈哈!傻了吧唧!一堆破烂换真金白银!老子真是个商业奇才!”
沈依晴在一旁默默记录:“……欺诈性交易完成,获利:柴油八桶,零件两箱,代价:过期药品两箱(可能无效),废弃滤芯一套(肯定无效)。道德底线:持续滑坡,船长愉悦度:突破峰值。”
然而,乐极生悲是林奇的人生常态,他正抱着油桶傻笑时,沈依晴带来了一个让他瞬间笑不出来的消息。
“船长,监听频道捕捉到异常加密信号,源自信标强度推断为‘方舟’主力舰队方向,关键词模糊提取:‘东南’、‘勘探队’、‘优先补给’、‘静默航行’。无法破译全文,但行为模式分析显示,其近期有向东南方向进行隐秘调动的极高可能性。”
林奇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手里的油桶“哐当”一声掉在甲板上(心疼得他直抽抽)。
“东南?勘探?静默航行?”他声音都变了调:“妈的!妈的!果然是这帮孙子!他们肯定也知道了!说不定侦察队都派出去了!动作比老子还快!”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感觉自己看中的肥肉旁边,不仅蹲着饿狼,还可能是一群已经磨好牙、正准备扑上去的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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