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回到江城的第三天,正当他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南下寻油和对付“掠食者”的方案时,外围了望哨突然传来急促的警报:“船长!西边水道!有我们的船回来了!是‘信鸽’小队!”
“信鸽”回来了?
林奇精神一振,立刻冲到西面平台,只见一艘风尘仆仆、船身布满刮痕的小艇,正缓缓驶入警戒区,船头站着的,正是带队西进内陆的老周!他整个人黑瘦了一圈,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历经艰险后的沉稳。
小艇靠岸,老周带着三名同样疲惫但难掩兴奋的队员跳上平台,对着迎上来的林奇恭敬地报告:“船长!我们回来了!”
“好!回来就好!”林奇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这模样,这一趟没白跑!走,上去细说!”
顶层指挥部,老周顾不上喝水,摊开一张手绘的、标注得密密麻麻的简易地图,开始汇报:
“船长,我们这一趟,往西走了将近三四百公里,摸到了以前的‘栾城’和更远的‘白山市’外围。”他指着地图:“情况……比想象的要更复杂,但也算有收获。”
“先说‘栾城’。”老周语气沉重:“整个城市几乎全淹了,只有几座高楼露出水面,成了孤岛。上面有幸存者,但……活得很惨。人吃人的现象都有!
我们没敢深入接触,只在远处观察。他们各自为战,为了点吃的就能拼命,没什么组织,武器也差,主要是鱼叉和砍刀。对我们威胁不大,但……也没什么油水可捞。”
林奇点点头,这种情况在意料之中:“白山市呢?”
“白山市不一样!”老周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激动:“白山市是经济重城,高楼大厦特别多,洪水虽然淹得厉害,但露出水面的高层建筑非常多,像一片水泥森林!更重要的是……在这些高楼之间,我们发现了有组织的活动迹象!”
他详细描述:“我们没敢太靠近核心区,躲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看到不少楼顶有加固的工事和了望哨,楼与楼之间用索道甚至加固的小艇连接。
人员活动有规律,有统一的服装,有巡逻队,甚至看到有人在楼顶种植和晾晒食物。最重要的是……我们看到了旗帜!一面是旧的白山市政府的旗,另一面……像是军旗的变种!”
“官方力量?”林奇和沈依晴等人几乎同时坐直了身体。
“很像!”老周肯定道:“我们冒险抓了一个落单的、在外围打渔的幸存者,用食物跟他换情报。据他说,洪水后,白山市残存的政府人员和一部分驻军,撤退到了城市西边那片没有被完全淹没的‘西山山脉’的高地上,建立了‘白山生存基地’。他们利用山地和高楼,构筑了防线。”
“那个幸存者说,基地里估计有两三千人,有军队维持秩序,按他说的人数,大概一个加强营的兵力,有制式武器,甚至还有改装过的装甲车和直升机(因为燃油问题很少起飞)!
他们组织生产,分配物资,还在尝试恢复通讯和能源。但对外的政策……很谨慎,甚至可以说是排外。对于外来幸存者,要么经过严格审查吸收进组织内部,要么驱离,甚至……对于不听话的或者疑似匪徒的,会直接动用武力清除。”
这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个拥有数千人、成建制军队、甚至可能拥有空中力量的官方基地,就在几百公里外!
这既是潜在的秩序灯塔和合作对象(如果能打通关系),更是一个庞然巨物般的潜在威胁!如果对方有扩张意图,江城这点力量根本不够看。
“他们对周边像我们这样的自治势力是什么态度?”林奇敏锐地抓住关键。
“据那个幸存者说,基地高层似乎知道周边存在一些自治据点,但态度是‘暂不干涉,但严密监控’。
他们优先确保自身安全和发展,暂时无力也无意大规模扩张,但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基地安全或者‘不服王化’的势力,肯定会出手打压。”老周答道:“我们回来时非常小心,绕了远路,应该没有被他们发现。”
官方基地!数千人!有正规军队!甚至还有直升机……林奇眉头紧锁,这消息让他既兴奋又头皮发麻,好消息是,文明的火种并未完全熄灭。坏消息是,这火种旁边,睡着一头可能随时醒来的雄狮。
“这个消息非常重要!”林奇沉声道:“老周,你们立了大功!先下去好好休息,奖励少不了你们的!”
刚送走老周,还没等林奇消化完这个情报,东面水道又传来消息:“船长!东南方向!‘猎犬’小队也回来了!”
真是双喜临门!林奇再次迎出,这次回来的是由黑鱼带领的、追踪“黑曜石”和探查东南方向的“猎犬”小队。
黑鱼的模样更惨,衣服破了好几处,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但眼神中的凶悍和兴奋比老周更盛。
“船长!俺老黑回来了!”黑鱼嗓门洪亮:“这一趟,可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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