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弥坐起身。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不再有那种随时会昏迷的濒死感。她看向星澜,轻声道:“谢谢。”
“不必。”星澜收起医疗平台,“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星弥深吸一口气。她看向周围的同伴,又看向星澜,最后目光落在了纳西妲身上。
“姑姑。”她用星灵族皇室对长辈的称呼叫了星澜,这让星澜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我感谢你和舰队及时赶来,拯救了我们,拯救了这片土地。我也渴望回到故乡,见到父皇母后,了解星珞姑姑更多的故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但是,我在提瓦特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我与草神大人有契约,要帮助修复这个世界的一些‘伤痕’。我答应了厄萨那,要守护这片沙漠重新获得的生机。还有……那些被‘虚界回响’盯上的、需要保护的人们。”
她看向空和派蒙,露出一个极淡但温暖的笑容:“而且,我的旅程……还没有到该结束的时候。”
星澜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直到星弥说完,她才开口:“你知道你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吗?‘虚界回响’已经将你标记为高价值目标。这次来的只是‘初级孵化体’,下次可能是成建制的‘吞噬舰队’。留在这个低等文明的星球,你的安全无法得到保障。”
“但这里有我的朋友,有愿意与我并肩作战的同伴。”星弥摇头,“而且,如果‘虚界回响’真的是整个提瓦特的威胁,那么我就更不应该离开。星灵族的力量和知识,或许能帮助这个世界抵抗入侵。”
星澜沉默了更长时间。久到派蒙都开始不安地搓手,久到阿米尔以为这位严肃的舰长要发怒。
最终,星澜轻轻吐出一口气。
“你的性格,和星珞真像。”她说,冰冷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柔和,“一样的固执,一样的……把‘责任’看得比自身安危更重要。”
她转过身,对身后的军官说:“记录:星弥·璇光·第七序位,基于个人意志与未完成的跨文明契约,申请暂缓回归程序,继续滞留于代号‘提瓦特’的星球。申请理由充分,符合皇室法典中‘外交使节’与‘文明观察员’双重条款的豁免条件。”
军官快速在平板上记录着:“记录完毕。舰长,需要向母星发送申请报备吗?”
“发送。”星澜点头,然后重新看向星弥,“你的申请,我以‘巡天者号’舰长及临时监护人的身份,暂时批准。但有几个条件。”
“第一,你必须定期通过我留给你的联络装置,向舰队汇报安全状况和‘虚界回响’的活动信息。”
“第二,在遇到无法应对的危机时,必须立刻请求舰队支援,不得逞强。”
“第三……”星澜的目光变得异常严肃,“我会留下一个小型侦查单元,隐藏在近地轨道,持续监控提瓦特周边的‘虚界回响’活动。一旦监测到超过安全阈值的威胁,我会强制执行撤离程序——无论你是否愿意。”
星弥用力点头:“我接受。”
星澜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巧的、水滴形状的银色吊坠,递给星弥:“这是加密联络器,同时也是一枚紧急传送信标。遇到生命危险时捏碎它,你会被立刻传送到最近的星灵族舰船上。”
她又看向纳西妲:“草神阁下,关于星弥的安全与合作事宜,我希望与您进行一次正式的……外交会谈。”
纳西妲微笑颔首:“当然。欢迎来到须弥,星澜舰长。”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纳西妲和星澜在长老的屋子里进行了一次闭门会谈。没有人知道具体谈了什么,但透过窗户,偶尔能看到翠绿的光芒与星蓝色的光晕交相辉映。
村民们逐渐从震惊中恢复,开始收拾战斗后的狼藉。巡航舰悬浮在空中带来的压迫感逐渐减轻,大家开始好奇地打量那些来自星海的造物,小声议论着。
空和派蒙陪着星弥坐在古井边。星弥把玩着那枚银色吊坠,触感温润,内部有细微的能量脉动。
“你姑姑……好像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嘛。”派蒙小声说,“虽然一直板着脸,但还是同意你留下了。”
“她只是习惯了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处理问题。”星弥轻声说,“星灵族的皇室教育……很严格。情感表达通常会被视为影响判断的干扰项。”
她抬头看向空:“谢谢你们刚才……站在我这边。”
空摇摇头:“是你自己的选择。而且……”他笑了笑,“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派蒙会哭鼻子的。”
“喂!我才不会!”派蒙立刻抗议,但眼圈确实有点红。
傍晚时分,星澜和纳西妲一同走出了屋子。两人的表情都很平静,看不出会谈结果。
星澜径直走向星弥:“与草神阁下的初步协议已经达成。星灵族将与须弥建立有限度的情报共享与技术交流机制,重点针对‘虚界回响’的威胁。作为交换,须弥将保障你的基本安全,并在必要时为舰队提供必要的星球环境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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