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的目的,就是引得灰衣人说话。果然,当他说起城主时,灰衣人终于开口了。
君庭哈哈笑道;“大叔,看起来,您对这位城主很认可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当面请教。”
灰衣人一听,这年轻的盲人,说话倒有几分斯文,侧目道:“你要问什么?”
“都说那城主如孟尝君在世,专爱结交天下豪杰。您一定是他的手下吧。可是,您对我们又是动武,又是绳捆的,哪有半点待客之道啊。如此看来,这位城主,哼,不过如此。”
灰衣人闻听此言,哑然失笑:“你们是什么货色,还想让我客气。我从沙漠中,将你们救起,让你们不至于渴死,不至于被狼群撕咬,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君庭道:“哦?大叔,您这话,说的就不清不楚了。我们是什么货色,不也是肩膀上扛个脑袋的人嘛。”
灰衣人道:“投奔艾尔肯城的,都是罪大恶极之辈,但凡在外面有活路,也不至于来这不毛之地。怎么,我还冤枉你们了?看你这瞎子,一派斯文。这女子,明眸皓齿,模样标致。没想到,竟也是如此人品。”
许云燕不干了:“你说谁呢?我们两个也是好人家的儿女,人品怎么了。听声音,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能血口喷人。”
灰衣人自持身份,不愿跟一个女子过多纠缠,只是冷哼一声,没言语。君庭也道:“大叔,我们真不是歹人。实不相瞒,我们是被人掳来的。”
灰衣人道:“这些话,你们去跟城主说的。好了,天亮了,上路吧。”
君庭还想说什么,灰衣人根本没给他机会,来过将他和许云燕解开了绑绳,然后拖到了白毛骆驼上。
“起——”骆驼站了起来,昂头挺身。灰衣人牵着骆驼,走在前面。他也没再捆绑君庭二人,只是道:“抓紧了,掉下来摔伤,我可不管。”
君庭就觉得耳畔生风,心头诧异,这骆驼怎么跑得如此之快,简直疾若奔马。许云燕曾经坐过这匹骆驼,倒不觉得奇怪。不过,她也琢磨,骆驼如此高大,还跑得这么快,如果要是逃跑,贸然跳下去,最低得重伤。
君庭和许云燕二人,如同坐船一般,身子上下颠簸。君庭坐在前面,抱着驼峰,许云燕在后面,搂着君庭的腰。虽然身处险境,但许云燕却觉得十分心安,只盼着这一段的旅程,永远没有终点。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灰衣人一声“吁——”停住了骆驼,将君庭二人拖了下来,稍作休息。君庭这一路辨别风向,好像他们是往西南方走的。
灰衣人从骆驼后驮着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水囊,递给了许云燕,道:“喝两口吧,还有不少路程呢。”
许云燕先让了君庭,然后才喝。他们三人坐在地上,都默然无语。灰衣人喝过水后,拿出烟袋开始抽烟,目视远方,由于面罩黑纱,看不出表情。
君庭打破了僵局:“大叔,冒昧问一句,您怎么称呼?”
灰衣人道:“这个,你问不着。”
君庭道:“大叔,怎么说,您也在沙漠中救了我们二人,我们理应知道您的大名,好心怀感念。日后,如若有机会,还当报答大恩。”
灰衣人冷冷地道:“我与你们素昧平生,救了你们,完全是为了我自己。所以,我不需要你们报恩。”
这老者,竟是油盐不进,让君庭一时挠头。他想了想,又道:“大叔,传闻进了艾尔肯城的,就没有出来的。我们真是好人,还有家人朋友,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境地。所以,求求您,放我们走,让我们回家吧。”
灰衣人道:“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总之,送你们到艾尔肯城,我的任务就算完成。我提醒你,年轻人,别动歪心思,不然,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接着,灰衣人竟如老僧入定一般,任凭君庭再说什么,也不发一言。君庭暗暗着急,他用意念召唤金宝。可是,金宝道,这人功夫实在太高,变招奇快,不会轻易接触君庭的身体,他也无能为力。
过了一会,灰衣人将君庭二人又拖上了骆驼,重新起程。
这一天,他们行个一两个时辰,就歇一会,喝点水,吃点东西。君庭暗暗心惊,这骆驼跑得这么快,灰衣人竟始终跟在左右,丝毫不觉得疲倦。不说他轻功如何,这份筋骨,也是天下少有。
太阳在地平线上投下了最后一丝光芒,许云燕就见前方出现了黑乎乎的一座城。她知道,艾尔肯城到了。这就是那个邱中所向往的自由天堂吗?
灰衣人将骆驼的速度放缓,长出一口气道:“终于到了。一会,把你们往城里一交,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君庭道:“大叔,这一路,咱们也算相识了,有了些交情。我想问您一句实话,我们二人进城,吉凶如何啊?”
灰衣人沉默了片刻,道:“是吉是凶,就看你们的造化吧。”
他这句话,让君庭和许云燕心头都蒙上一层阴影。
路再长,总有尽头。天黑透之前,他们终于到了城下。仰望着这座久负盛名的自由城,许云燕仿佛回到了古代。斑驳陈旧的城墙,泛着青灰色,黄土砌成的城楼,破败不堪,两扇木板城门,油漆早已剥落。这座城,应该有些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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