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一听自行车铃声,再听喊自己这人的声儿,猛地想起来了,不正是上午时在道上遇到的那个张老蔫嘛。这人不太会骑车,还好悬撞自己个跟头。奇怪了,他怎么追来了,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君庭站住脚步,转过身来。不大会,张老蔫到了近前,“咣当”一声,没停稳当,自行车还摔地上了。
“我说,你就是韩君庭韩先生吧。”
君庭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您是上午那个老哥,张老蔫。”
“可不是我嘛。哎呀,我吧,就是个睁眼瞎子,有眼不识高人,原来您就是活神仙韩······”张老蔫话说半截,猛然惊醒,又咽了回去。这位韩君庭是个盲人,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瞎子不瞎子的。
君庭毫不在意,哈哈一笑,道:“老哥,您怎么认识我的?”
没等张老蔫回答呢,就听远处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呢,一边跑一边招呼:“张老蔫,别让韩先生走了啊,留住!”
君庭十分纳闷,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这群人追了上来,都气喘吁吁的。其中有一人道:“韩先生啊,可把你追上了,您还记得我不?”
君庭想了想,摇摇头:“听不出来,您是哪位啊?”
那人道:“嘿,您不记得也正常,这都5年多了。我叫刘建国,当初去烧锅岭请过您,给看的阴宅。”
哦,君庭想起来了。5年前,刘建国到烧锅岭请他给看病,说整天脑袋疼,还啥毛病查不出来。他经过推算,是刘建国的阴宅有问题。随后,刘建国雇车将他拉到青龙村,给看了阴宅,挪的坟。是有这么回事。
“原来是刘大哥。对了,您的毛病好了没?”
“好了,彻底好了。您帮着给我爹挪完坟,也就半个月,我这病就彻底好了。我还说呢,从小到大,先生也遇到不少,像您这么神的,还真没见过。”
“那就好。刘大哥,不知你们追赶我,是为了什么啊?”
刘建国道:“是这样。我们村里的老人啊,都在马玉仁家呢。这人啊,好模好样的,得了这么场病,眼看就不行了。我就说,想找您给看看,实病瞧不出来,就得看看虚病。可是,冯玉仁家的小钢子,就是不同意。刚刚,我在屋里又劝这小子,反正你爹已经这样了,瞧瞧呗,韩君庭韩先生那是活神仙,没准就看好了。浑小子,这才有点动心。正这时候,李老好进来了。”
就听一个老头道:“韩先生,您还记得我不?”
君庭那耳朵多好使,当时就听出来了,正是刚刚自己遇到的那个老头,也就是管自己一顿饱饭的那个大姐的丈夫。
“哎呦,大哥,原来您姓李啊,记得,记得。”君庭道。
李老好道:“我刚刚回屋时,正好听大家说呢,要去烧锅岭请韩君庭。我当时就是一愣,心里琢磨刚刚见的那位先生,不正是叫这个名字吗。我就问刘建国,韩君庭是不是个盲人,戴着墨镜,很有气派的。刘建国说是啊,还问我见过咋地。我一听啊,就是一拍大腿,说刚刚可不见到了,韩先生还在我家吃了饭。就这样,我们追出门,正好碰到我老伴送你回来,说你已经走了。张老蔫有自行车,我们就让他在前面骑,其他人在后面追。”
张老蔫此时已经扶起了自行车,道:“韩先生,咱哥俩真有缘分。我上午不是差点撞到你嘛,就是来看马玉仁,他是我亲家。我闺女,嫁给他儿子马钢了。”
这三人分别介绍,君庭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建国就问:“韩先生啊,我是真没想到,您能到我们的青龙村。您这是出去给人看事吧。哎呦,您可得抽出时间,给我这兄弟看一看啊。现在,人都快不行了了,都商量办白事了。”
君庭道:“刘大哥,既然你们信得着我了,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但是,先说好了,我也不敢保准能瞧好啊。”
“您能给看一看,就比什么都强啊。如果真该着我这兄弟死,那就是命。走吧,咱回去。”
君庭跟着刘建国等人,又回到了青龙村,到了马玉仁家。院里不少人呢,一见把先生请回来了,都围了上来。刘建国招呼:“小钢子,这就是韩先生,快,过来。”
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迟疑了下,道:“韩先生,你就给我爹看看。真要是治好了,我肯定多给钱。”
君庭就是一皱眉,这年轻人不会说话啊。即使是我赚你的钱来了,但也没你这么直白往外说的。
其实,早年间干君庭这行的,虽然社会地位低,但好歹也叫先生,无论到谁家都恭敬着。明显,这小伙子没看得起自己。
君庭如今也奔50去的人了,自然不能跟个年轻人一般见识。他微微一笑:“人在哪,带我看看吧。”
马钢心说,你一个盲人,看得着吗。其实,他是半点都不信这个,但是,架不住村里这些叔叔大爷劝,况且爹也是真要不行了,才答应请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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