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贼匪溃散的身影,李长寿并没有选择停止攻击。
他眼神冰冷,再次发出号令,鼓声随之变得急促起来。
战兵们见状,立刻切换阵型,在各队长的率领下,有条不紊地展开追击。
鸟枪手负责殿后警戒,刀盾兵与长枪兵则组成小队,循着贼匪逃窜的方向稳步推进,既避免追击过深陷入埋伏,又不让残匪有喘息之机。
那些骑在马上的贼匪早已逃得没影了。
对于这些流入辽州的贼匪而言,其骨干核心便是这伙骑马的骑兵,剩下的大多是老弱病残,或是被裹挟而来的流民,本就没有多少战力。
城墙之上,堡民们看着城下的战果,个个欢呼雀跃,这样的结果本就在意料之中。
纪清芷也站在堡墙之上,望着城下秩序井然的战兵与溃散的贼匪,为这场战斗的快速胜利由衷高兴。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远远落在指挥追击的李长寿身上,神色渐渐有些恍惚……
战斗结束后,众人着手清理战场。经清点,此次战斗共击杀贼匪三十六人。
获的武器装备大多陈旧不堪,长枪锈迹斑斑,砍刀也多有缺口。
不过李长寿并未嫌弃,让人将这些破损兵器全部收回兵器作坊,日后重新回炉重造,还能打造出一些农具或简易武器。
松乡堡大败贼匪的消息很快传遍周边,此后数日,再也没有贼匪敢打松乡堡的主意。
这份安稳,在整个辽州境内显得格外突兀
除却松乡堡之外,辽州下辖的所有县城和卫所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贼匪攻击,乱象丛生。
从各方打探到的消息得知,定远县城如今已被贼匪围困;而贼匪的主力则正侵扰辽州州城,兵力约莫有三千之众。
这就意味着,各县城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州城自身难保,根本不可能派兵援助,只能依靠城内守军自身的力量坚守。
古时的流寇作乱,尤其是在早期阶段,即便有数万流寇,对上数千正规官兵也往往胜算不大。
虽说大顺朝的官兵大多贪腐不堪,但最基本的队列与战术训练还是有的;而这些贼匪大多是乌合之众,既没有正规的战阵组织,也缺乏统一指挥,看似人多势众,实则不堪一击。
可情况自二月五日起急转直下,局势愈发凶险。就在这天,李长寿接到了定远县城送来的求救文书。
他当即召集高琼、刘猛、李长禄等人议事,对求救消息的真实性与当前局势进行全面评估。
经过一番简单讨论,众人统一了意见,由李长寿最终决定。
派出三队战兵驰援县城。这三队战兵分别由杨再兴、韩长恭和李长禄率领,共计三十九人,由韩长恭统一调派指挥。
根据情报初步估算,进攻定远县城的贼匪约莫百余众,约莫有二十个骑兵。
虽说李长寿手中骑兵匮乏,但他对自家战兵的战力充满信心,凭借战兵们精湛的战阵配合与严苛训练打下的基础,区区二十名贼匪骑兵,根本不足为惧。
贼匪以流动性为主,松乡堡乃是根基所在,绝不能有失,自是需要留下战兵驻守松乡堡。
未时刚过,驰援县城的三队战兵已在堡门前列队完毕,整装待发。
此次出征的都是松乡堡的精英,尤其是杨再兴所领的战队,在历次绩考中均排名第一,战力最为强悍。
众人身上只携带了数日的干粮——都是堡内自己栽种、晒干的番薯片和炒米,轻便易携,还能快速补充体力。
出发之前,李长寿特意搜罗了堡内所有的盾牌。
因他与孔知县、纪县丞交情深厚,县城武备库中闲置的武器此前已尽数分发至他手中,此番清点下来,共有盾牌五十九面。
他当即拿出三十三面分给长枪兵,让每人都配备上盾牌,以此减少行军与作战时被利箭射中的危险。
城门口与街道两侧,早已挤满了堡内的军户与百姓。
队出战的战兵个个脸上带着昂扬的兴奋,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从人群中走过。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战兵们走出城门,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松乡堡内外除了沉稳的踏步之声,再无其他声响,唯有空气中弥漫的肃穆气息。
虽说众人都清楚贼匪战力薄弱,心中的担忧稍减几分,但离别与未知的凶险仍让不少人面带忧色。
“等家里的儿郎回来啊!”人群中,有妇人忍不住高声呼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不远处,几个孩童也扯着嗓子喊叫:“爹爹快回来!”一声声呼唤穿透寂静,出战的军士们纷纷回头望去,留给家人的是一张张坚定的笑脸。
一瞬间,他们挥着手,望着三队战兵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
李长寿就站在城墙上,默默听着、看着这一切。
作为松乡堡的总旗官,他本可以说些豪言壮语激励士气,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看着消失在路尽头的战兵,再看看身旁同样神色凝重的堡内军民,他忍不住想起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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