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往来？”顾炎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动用东宫属官，干预北境军需调拨，也是正常往来？太子是觉得，本王在北境的眼睛都瞎了？”
顾怀泽瞬间冷汗涔涔，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顾炎辰连这个都知道了！
慕绾绾在一旁听得心惊，太子竟然敢插手军需？这可是大忌！看来阿娇和太子勾结，图谋的不只是镇北王府的后院，还有北境的兵权！
顾炎辰不再看他那副怂样，拉着慕绾绾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一句轻飘飘却重若千斤的话：
“太子殿下，好自为之。”
顾怀泽僵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
回到王府，慕绾绾还没从刚才的信息量里缓过神。
“阿娇的救命之恩是假的？太子插手军需？这些你早就知道了？”她跟在顾炎辰身后，像个小尾巴，连珠炮似的发问。
顾炎辰在书房坐下，示意她也坐，这才不紧不慢地道：“阿娇的事，临风早就查清。至于太子……跳梁小丑，自以为隐秘罢了。”
慕绾绾看着他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那你之前还由着他们上蹿下跳？”
“钓鱼，总要给足饵料。”顾炎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动则已，一动，就要连根拔起。”
慕绾绾打了个寒颤，为太子和阿娇点了一排蜡。被这疯批盯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那现在……收网了？”
“嗯。”顾炎辰放下茶杯，看向她，“明日早朝，你随本王一同入宫。”
“我？”慕绾绾指着自己鼻子，“我去干嘛？看热闹？”
顾炎辰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本王，如何替你出气。”
……
翌日，金銮殿。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气氛庄严肃穆。
皇帝高坐龙椅，面色沉静。
慕绾绾作为超品亲王妃，有资格列席朝会，站在命妇队列的前方。
她能感觉到无数或好奇、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太子一党的官员，眼神更是带着不善。
果然，朝会刚开始没多久，一位御史就出列，慷慨激昂地参奏镇北王顾炎辰“纵容王妃，善妒跋扈，苛待王府恩人，有失皇家体统”，甚至隐晦地提及顾炎辰“功高震主”，“有不臣之心”。
这罪名扣得又大又狠。
太子站在百官之首，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龙椅上的皇帝没有说话，目光看向顾炎辰：“镇北王，可有话说？”
顾炎辰出列，身姿挺拔如松，面对指控，面色平静无波。
他没有直接辩解，而是拱手道：“皇上，臣也有本奏。”
“讲。”
“臣要参奏太子顾怀泽，结党营私，干预北境军需，勾结北狄细作阿娇，意图动摇边境，其心可诛！”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太子更是脸色煞白，厉声道：“皇叔！你血口喷人！”
顾炎辰看都没看他，直接对殿外道：“带人证，物证！”
临风押着几个垂头丧气的人走了进来，有被抓获的北狄细作，有负责军需调拨的东宫属官，还有几个原本依附太子的官员。
他们手中捧着厚厚的账册和往来书信。
人证物证俱全，清晰地勾勒出太子如何通过阿娇与北狄联络，如何利用职务之便，在军需上做手脚，企图削弱北境守军力量，甚至与北狄三王子暗通款曲，许诺一旦自己登基，便割让黑水城等边境重镇！
铁证如山！
太子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嘴里只会喃喃：“污蔑……都是污蔑……”
皇帝看着那些证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草包太子，竟然如此愚蠢恶毒，通敌卖国！
“逆子！”皇帝猛地一拍龙案，气得浑身发抖。
之前弹劾顾炎辰的那个御史，此刻也哑口无言，冷汗直流。
顾炎辰这才看向那御史，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李御史方才说本王王妃善妒跋扈，苛待恩人？却不知，这‘恩人’乃是北狄细作，意图祸乱我大梁江山。本王王妃明察秋毫，多次挫败其阴谋，护王府安宁，保边境稳定，何罪之有？倒是李御史，不分青红皂白，攀诬功臣，是何居心？”
那李御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臣……臣失察！臣有罪！”
慕绾绾站在下面，看着顾炎辰三言两语就将局面彻底翻转，把太子党打得溃不成军，心中暗爽不已。
这疯批，平时气人得很，但关键时刻，是真给力啊！
最终，皇帝下旨，太子顾怀泽废为庶人，圈禁宗人府。
阿娇以细作罪论处，秋后问斩。一干涉案官员，皆按律严惩。
而镇北王顾炎辰与王妃慕绾绾，揪出细作，揭露阴谋，稳定边境，有功于社稷，赏赐无数。
一场轰轰烈烈的朝堂风波，以顾炎辰和慕绾绾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退朝时，慕绾绾跟着顾炎辰走出大殿，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看着身边男人冷峻的侧脸，忍不住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喂，说好的替我出气，结果你主要是在收拾太子嘛。”
顾炎辰侧眸看她：“太子倒了，还有谁敢给你气受？”
慕绾绾一愣，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太子和阿娇这两个最大的麻烦源头被拔除，以后她在京城，确实可以横着走了。
“那我的赏赐呢？”她伸出手，理直气壮地问，“我也有功劳的！”
顾炎辰看着她摊开的白皙手掌，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伸手握住，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手心里。
“本王整个人都是你的，还不够？”
慕绾绾：“！！！”
她的手被他牢牢握住，温热干燥的触感从掌心一直蔓延到脸颊。
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以及眼底那抹难得一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情绪，慕绾绾的心跳，很不争气地，再次失控了。
这疯批……什么时候学会说情话了？！还说得这么……要命！
她张了张嘴，想怼回去，却发现自己词穷了，只能红着脸，任由他牵着，在百官各异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这象征权力顶端的宫城。
好像……当这个镇北王妃，也没那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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