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阮静柔惊呼一声，下意识后退。
姜妍妍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全诗珏：“你敢动手！”
全诗珏被推得一个踉跄，撞翻了旁边一个摆放着香露的架子！
“噼里啪啦——！”
一阵脆响，好几瓶晶莹剔透的琉璃瓶装香露摔得粉碎，浓郁芬芳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地上狼藉一片。
铺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慕绾绾看着地上碎裂的瓶子和流淌的香露，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看向脸色惨白、呆若木鸡的全诗珏，冷冷开口：
“全小姐，损坏物品，照价赔偿。这些香露，皆是海外运来的珍品，一瓶……八十两。你刚才打碎了五瓶，共计四百两。加上之前那盒胭脂的二百两，一共六百两。零头本妃给你抹了，付钱吧。”
六、六百两？！
全诗珏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全夫人也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她们就是把全身家当都当了，也凑不出六百两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们推我……”全诗珏哭着指向姜妍妍。
姜妍妍双手叉腰，哼道：“谁让你先动手抢东西的？大家都看见了！你想赖账不成？”
周围的顾客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见了，是这位全小姐先动手的！”
“打坏了东西就得赔钱，天经地义！”
“没想到以前堂堂尚书千金，如今竟这般泼皮无赖……”
议论声如同针扎一般刺在全氏母女心上。
慕绾绾懒得再看她们这副丑态，对闻声赶来的掌柜吩咐道：“记下全小姐欠款六百两。若三日内未能还清，便拿着欠条去京兆尹府说道说道。另外，”她目光扫过地上狼藉，“把这里收拾干净，损失的香露，记在我账上。”
“是，王妃！”掌柜连忙应下，看向全氏母女的眼神带着鄙夷。
慕绾绾看着两人，微笑道：“其实只要你们在本店里做劳活作抵押，也不是不可以。”
“你休想！”全诗珏打断她的话。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赔偿。”
慕绾绾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两人，拉着阮静柔和姜妍妍：“走吧，这里气味太杂，我们去别处逛逛。今日看中什么，都算我的，给你们压压惊。”
阮静柔和姜妍妍立刻眉开眼笑，簇拥着慕绾绾往外走。
经过全诗珏身边时，慕绾绾脚步微顿，垂眸瞥了她一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全诗珏，人贵有自知之明。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抢也抢不来。比如胭脂，比如……人。”
这话意有所指，全诗珏猛地抬头，对上慕绾绾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想起自己曾经对太子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顿时羞愤欲死，恨不得当场消失。
慕绾绾轻笑一声，不再停留，带着姐妹们扬长而去，留下全氏母女在众人指点和窃窃私语中，无地自容。
走出铺子，姜妍妍还觉得不解气，挽着慕绾绾的胳膊道：“绾绾姐，你刚才真是太帅了！就该这么治她们！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阮静柔也心有余悸：“幸好绾绾你在，不然今天还真要被她抢了去。”
慕绾绾笑了笑，没说什么。
对付全诗珏这种段位的，她都懒得费什么心思。
只是，看着全家的落魄样子，她心里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些唏嘘。
权势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她摸了摸发间的玉簪，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心里想的却是南疆那突如其来的急报，以及顾炎辰近日越发凝重的神色。
京城表面的繁华与安宁下，似乎总有暗流在涌动。
她这点铺子里的“小打小闹”，与那些真正的风波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想到顾炎辰，她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走吧，不是说要给我未来的堂嫂添妆吗？今天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慕绾绾带着阮静柔和姜妍妍横扫了几家珠宝绸缎庄，直逛到两人手里再也拿不下任何东西，才意犹未尽地打道回府。
马车刚在王府门口停稳，慕绾绾就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门房的眼神有些闪烁，下人们似乎也比平日更安静些。
她心下微疑，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笑着将给阮静柔准备的添妆礼塞到她怀里，又打趣了她几句，才目送她的马车离开。
一转身，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她看向迎上来的茗音，低声问：“府里来了客人？”
茗音凑近些，小声道：“小姐，南疆来了位姑娘，说是……王爷的表妹，持着信物来的，老王妃正陪着在花厅说话呢。”
表妹？南疆？信物？
慕绾绾眉梢微挑。看向旁边的姜妍妍。
姜妍妍恍然，难道是那位？
顾炎辰的姨母嫁去南疆，这事知道的人极少。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妹，还带着信物……恐怕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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