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当加代团队启动了系统化的全球追偿程序时,另一条来自旧世界的追查,却已悄然走入绝境。私家侦探周广龙的惨败,不仅是他个人的失败,更是一个时代的缩影。而诈骗网络的幕后主脑,那个将商业犯罪演绎成一门艺术的“金融魔鬼”,终于决定从幕后走到半明处。他要亲自“约谈”这只误入他领地的老猎犬,并借此,向加代发出一封来自深渊的、充满傲慢与挑衅的战书。
澳门,四季酒店顶层,一间不对外开放的总统套房。
周广龙,这位在粤港两地灰色地带闯荡了二十年、以“过江龙”之名着称的私家侦探,此刻却像一个被提审的犯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引以为傲的跟踪技巧、反侦察经验,以及深植于警队的人脉网络,在过去的三天里,被证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不仅没有找到目标,反而被对方用一套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技术手段,记录下了他所有的行动轨迹,并以“非法侵犯商业秘密”为由,被澳门司法警察客气地“请”到了这里。
房间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阴冷的年轻人,正优雅地为一盆兰花浇水。他就是那家诈骗公司的CFO,也是这次“约谈”的执行者。
“周先生,我们老板对你的‘敬业精神’非常欣赏。”年轻人放下水壶,微笑着说,“在GPS定位和大数据分析已经成为基础工具的今天,你依然坚持使用望远镜、窃听器和人肉跟踪这种充满‘复古美学’的方式工作,这本身就值得尊敬。”
这番话,对周广龙而言,是比任何拳脚都更具杀伤力的羞辱。
“你们老板,到底是谁?”周广龙的声音沙哑。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年轻人做了个手势,套房的内门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定制款意大利手工西装、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他就是宋鹏飞,这次五百万美金金融骗局的幕后总设计师。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学者般的温和,但眼神深处,却透着对一切规则的漠视和玩弄。
“龙哥,久仰。”宋鹏飞亲自为周广龙倒上一杯威士忌,“我研究过你过去所有的案例,你是一个顶级的‘战术执行者’。可惜,你生错了时代。在一个由‘系统’主导的战争里,个人的勇武,毫无意义。”
他打了个响指,房间的幕布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白小航团队的工作场景:高速运转的服务器、不断跳动的数据流、以及一张正在被逐渐点亮的、遍布全球的资金流向网络图。
“这是你的对手,也是你那位雇主——加代先生的团队。”宋鹏飞像一个教授在讲解案例,“在你试图通过跟踪一个‘诱饵’来找到我的时候,他们正在通过分析一个打印机的坏点,来定位我的服务器;在你试图收买一个警队‘内线’的时候,他们正在通过国际司法协作,来冻结我的银行账户。”
“龙哥,你看,这就是代差。”宋鹏飞的语气充满了玩味,“你还在用‘望远镜’看世界,而他们,已经拥有了‘哈勃太空望远镜’。你看到的是一个点,而他们看到的,是整个星系。”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周广龙终于开口。
“为了给你,也给加代,上一堂课。”宋鹏飞笑道,“课程的名字,叫‘边界’。我欣赏加代的才华,他在北京和深圳的几次商业操作,堪称经典。但是,他过界了。他不该试图用他那套‘阳光下’的规则,来窥探我们这个‘月光下’的世界。”
“所以,我‘拿捏’你,是为了告诉他,有些游戏,他玩不起。”宋鹏-飞将一张瑞士银行的本票,推到了周广龙面前。
“这里是一百万美金。”宋鹏飞说道,“是你那位雇主损失的20%。拿着它,离开澳门。然后,告诉加代,游戏结束了。剩下的钱,就当是他为这次‘过界’,交的学费。如果他执意要继续,那么下一次,他失去的,可能就不仅仅是钱了。”
周广龙看着那张本票,又看了看宋鹏飞那张充满自信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对方棋盘上,用来将军的一颗棋子。
与此同时,深圳,“兄弟资本”总部。
加代正看着白小航和左帅呈报上来的最终报告。
“资金已全部追回并原路返还。”左帅汇报道,“我们利用香港法院的‘玛瑞瓦禁令’,迫使对方的开户行——瑞士信贷银行,启动了内部的‘反洗钱’调查。在强大的司法压力下,对方为了避免整个账户网络被曝光,选择了主动退还邵伟那笔五百万的定金。”
“不仅如此,”白小航的脸上,带着一丝技术人员独有的兴奋,“我们顺着他们主动退款的这条资金原路,反向追踪到了他们一个位于新加坡的、更核心的资金‘中转站’。并且,通过对周广龙在澳门被反侦察过程的数据分析,我们成功定位了宋鹏飞团队的主服务器,就设在马来西亚的‘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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