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的铁门在晨光里发出“吱呀”的沉重声响,铁锈剥落的痕迹在朝阳下格外清晰。
江映月坐在军用卡车的副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急救包,帆布表面被汗水浸得发潮。
车斗里传来巡逻队员整理装备的金属碰撞声,新队长周毅的吼声混着发动机的轰鸣穿透驾驶室:“都检查好武器,准备出发!”
她侧头看向窗外,陈默站在铁门内侧的岗亭旁,手里还攥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江映月对着他挥了挥手,就当作是告别。
卡车已经缓缓驶出,车轮碾过门前的碎石路,扬起一阵灰雾,将陈默的身影渐渐拉远。
直到安全区的围墙彻底消失在后视镜里,她才收回目光,从背包里摸出那张D市任务清单,上面标注着需要运回的物资明细,。
驾驶座上的是个叫老梁的中年男人,脸上刻着常年风吹日晒的沟壑,手里的方向盘握得很稳。
他目光扫过江映月膝盖上鼓囊的急救包,又瞥了眼她紧抿的唇线,随口搭话:“江同志是头回出那么远的任务吧?看你攥急救包的架势,比我们端枪还紧。”
“是有些。”
江映月语气平静,视线落在前方尘土飞扬的公路上。
路面坑洼不平,卡车颠簸得厉害,她能感觉到后腰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是昨晚在仓库被碎石扎破的地方,虽然已经用纱布包扎好,在炎热的环境下还是经不起这样的震动。
老梁“哦”了一声,不再多说,只是脚下的油门踩得更稳了些。
车斗里的队员们开始闲聊,话题从安全区的伙食聊到D市的情况,有人说D市的临时据点是由另一个军区的军人守着,纪律严明。
也有人说前阵子有支运输队在半路被流民劫了,连人带货都没了踪影。
江映月没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默默观察着沿途的环境,公路两旁的树木早就枯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
远处的田野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偶尔能看到废弃的农房,墙皮剥落,门窗大开,像一个个空洞的眼窝。
太阳越升越高,驾驶室里的温度也跟着攀升。
江映月打开车窗,迎面吹来的风带着灼热的气息,刮在脸上像砂纸一样。她从背包里拿出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想把毛巾递到老梁手里,就看到他突然猛打方向盘,卡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前方路面上的一个大坑。
“这鬼天气,越来越邪门了。”老梁骂了一句,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
“去年这个时候,顶多也就三十度,今年这才刚入夏,就热得跟火烧似的。”
公路路面被晒得发软,远处的景物都开始扭曲,像是隔着一层热浪在晃动。
她拿出温度计放在车窗边,红色的液柱快速攀升,很快就超过了四十二度。
这样的温度下,轮胎随时可能爆掉,发动机也容易过热,继续赶路确实太危险了。
“张队长,这样下去不行。”
江映月朝着车斗喊了一声,周毅很快从帆布帘后探进头来,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疤痕往下淌。
“怎么了?”
“温度太高了,轮胎和发动机都扛不住。前面三公里处好像有个废弃的加油站,我们去那里休整一下,等晚上凉快了再赶路。”
江映月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红色招牌说道。
周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眉头皱了皱:“现在才上午十点,离天黑还有七个小时,会不会太耽误时间?”
“耽误总比车坏在半路强。”江映月拿出温度计递给周毅。
“四十二度,再开一个小时,轮胎肯定要爆。到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躲阴凉的地方都没有。”
周毅盯着温度计看了几秒,又看了看车斗里已经开始大口喘气的队员们,终于点了点头:“去加油站休整。老梁,往加油站开。”
江映月在这群军人当中,也不敢悄咪咪的偷渡冰块什么的到嘴里,实在是热的有些顶不住。
卡车朝着废弃加油站的方向驶去,越靠近,那座加油站的轮廓就越清晰。
加油站的顶棚已经塌了一半,加油机东倒西歪地立在原地,玻璃早就碎光了,只剩下生锈的金属外壳。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还散落着几个破旧的油桶,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
老梁将车停在加油站的阴凉处,拉下手刹的瞬间,车斗里的队员们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一个个跑到残存的顶棚下躲凉。
周毅让两个队员去检查加油站的前后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让大家拿出物资休息。
江映月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刚咬了一口饼干,就感觉口干舌燥,难以下咽。
她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水流过喉咙,才稍微缓解了些灼热感。
“江同志,你这急救包给我用用呗。”
一个叫小李的年轻队员走了过来,他的胳膊被车门刮破了,正渗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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