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喧闹声瞬间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新“人”身上。
刘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的征服欲取代。
他并不强求,反而直起身,对司仪挥了挥手。
司仪会意,连忙跳过这一步,高声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欢呼声、口哨声、怪叫声瞬间充斥了整个营帐。
刘曜上前一步,不顾杨嫣细微的抗拒,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酒气和炽热的欲望低语:“听到了吗?我的夫人?从今夜起,你就是我刘曜的女人了!这万里草原,无尽的疆土,都将是你我的卧榻!”
杨嫣猛地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刘曜的眼睛。
那眼神,冰冷,空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这眼神让刘曜心中莫名地一悸,但随即被更强烈的兴奋所淹没。
他就喜欢她这副清冷孤傲、却又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模样!
他没有立刻将她带入所谓的“洞房”,而是拉着她,走出了营帐,登上了营中临时搭建的一座高台。
台下,是黑压压的、如同狼群般的刘赵士兵。
刘曜高举着与杨嫣紧扣的手,对着全军,声如洪钟地吼道:“勇士们!看清楚了!这便是大齐的惠帝皇后!从今日起,她便是孤的夫人!是你们的王妃!这,便是我们征服南人的象征!睢阳城,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大将军威武!王妃千岁!”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杨嫣身上,充满了狂热、崇拜,以及对征服的快感。
杨嫣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声浪将自己淹没。
她知道,刘曜此举,不仅仅是为了炫耀,更是做给睢阳城的守军看的。
与此同时,睢阳城头。
虽然距离遥远,但刘曜大营那冲天的火光、喧天的鼓乐,以及隐约传来的、山呼“王妃千岁”的呐喊,如同无形的重锤,一下下狠狠砸在每一个守军的心上。
荆王宇文焯双目赤红,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肉中,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他猛地一拳砸在城垛上,坚硬的青砖竟被砸出裂痕:“畜生!刘曜畜生!安敢如此辱我大齐!辱我惠帝皇后!”
襄王宇文烁脸色灰败,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他颓然靠在城墙上,望着远方那一片刺目的红光,喃喃道:“完了……最后的希望……也断了。邺城里的淮南王、衡山王……他们得知惠帝皇后被擒,嫁与刘曜,肯定又会各自为政,互相残杀!大齐完了!先帝呀!这大好江山,眼看就要姓刘了……”
淮王和谯王更是面如死灰,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彻底的绝望。
惠帝皇后被擒,已是大辱。如今竟在敌军营中,被强逼成婚,受此奇耻大辱!
这不仅仅是杨嫣个人的悲剧,更是对整个大齐,对所有还在抵抗的军民士气的毁灭性打击!
“娘娘……娘娘她……”一名年轻的守军士兵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流淌下来。
城头上,原本还算坚定的守军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瓦解。
悲伤、愤怒、屈辱,最终都化为了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连惠帝皇后都成为了刘赵王的夫人……他们还能为谁而战?
“王爷!诸位王爷!”一名浑身浴血、从城外侥幸逃回的斥候,连滚爬爬地冲上城楼,哭喊着禀报,“属下亲眼所见……娘娘……娘娘她……被那刘曜贼子强行拉上高台……他们成婚了……他们都在喊王妃千岁……”
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无情地碾碎。
荆王猛地拔出佩剑,就要往脖子抹去:“本王无颜再见先帝!无颜苟活于世!”
“王爷不可!”左右亲兵死死抱住他。
襄王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悲凉:“荆王……事已至此,殉国易,保民难啊……刘曜贼子曾放下狂言,睢阳城破,屠城三日……”
他看向其他三位王爷,声音沙哑:“刘曜此举,就是要摧垮我大齐军心。惠帝皇后在他手中,若我们继续抵抗……毫无取胜的可能。以刘曜的性子,城破之日,必定屠城……睢阳城内,还有数十万军民啊……”
淮王颤抖着声音:“可……可若是投降……我等便是千古罪人……”
“罪人……”谯王惨笑一声,“难道要让这满城百姓,为我们陪葬吗?皇后娘娘已受此大辱,若再因我等之故,致使生灵涂炭……我等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宇文氏列祖列宗?”
四位王爷陷入了痛苦的沉默。一边是国格尊严,忠君气节;一边是数十万军民的生死存亡。这个抉择,太过沉重,太过残酷。
城下的刘曜似乎嫌施加的压力还不够。
一队刘赵骑兵驰到城下,将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昨夜试图护送杨嫣突围的老刀和快腿的首级,奋力抛上城头!
“城上的人听着!”刘赵骑兵用生硬的汉语高喊,“尔等皇后已是我家大将军阏氏!识时务者,速开城门投降!大将军开恩,或可饶尔等不死!若再负隅顽抗,这些人头,便是尔等的下场!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那狰狞的人头在城砖上滚动,死不瞑目的双眼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城头守军一片哗然,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终于,襄王宇文烁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面向其他三位王爷,一字一句地说道:“大齐气数已尽……开、城吧。”
“襄王!”荆王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襄王那心如死灰的眼神,以及周围将士们那充满恐惧和期盼的目光,他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手中的佩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城墙上。
淮王和谯王闭上了眼睛,沉重地点了点头。
没有激昂的动员,没有悲壮的诀别。
在一种近乎麻木的死寂中,睢阳那沉重而巨大的西门,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伴随着刺耳的“吱嘎”声,被缓缓推开。
城门洞开,露出了城内萧瑟的街道和面如土色、拥挤在一起的军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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