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将玄凤、夏与彩凤三人引入洞府内的会客静室,又轻声吩咐侍立一旁的洛水呈上各类灵果与精心调制的灵浆,周到地安排他们在此静心等待。
玄凤目光扫过面前玉盘中所盛的灵果,只见其种类繁多,样样灵气充盈,品相不凡,其中更是不乏一些由先天灵根所结的珍稀果实。
他神色间露出一丝欣赏,信手拈起一颗形如珍珠、色泽莹白的灵果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起来。
好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由得由衷赞叹出声:“嗯,果肉清甜润口,汁水馥郁芬芳,更难得的是,其中竟蕴含着一丝能够滋养元神的先天灵韵。此果当真不凡,多谢道友盛情款待。”
羲和闻言,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微微颔首道:“道友过誉了。不过是些洞天内寻常灵根所结的果实而已,比不得凤族闻名遐迩的梧桐神果,聊表心意罢了。”
“哈哈哈,道友过谦了,此果别有风味,与梧桐果可谓各有所长,各有所长而已。”玄凤连连摆手,爽朗一笑。
笑声停歇后,他神色一正,转而说道:“道友如此盛情款待,我等远道而来,也不能失了礼数。作为登门拜访者,理当奉上些许薄礼,以示敬意才是。”
言罢,玄凤不等羲和出言推辞,便抬手一挥。
霎时间,静室空地上灵光闪烁,整齐地出现了上百份用灵玉盒或是特制丝帛精心包装好的礼品。
其中,凤族特有的梧桐果、珍稀的五针松果等赫赫有名的先天灵根果实赫然在列。自然,那五坛从夏那里“讨来”的、被玄凤特意强调用于“增色”的灵果酿,也稳稳地置于礼品之中。
羲和何曾见过这般阵势?她虽为日御女神,地位尊崇,但毕竟化形未久,涉世不深。
面对玄凤这不由分说便拿出如此多重礼的架势,她明显迟疑了片刻,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措。
但最终,出于基本的礼节,她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道友有心了。”
随即,她便示意侍立一旁的洛水,将玄凤带来的这些礼品暂且收下,妥善安置。
待洛水依言将礼品尽数取走,身影消失在静室之外后,羲和暗自估摸着兄长陆沉炼制那三柄法宝,应当还需一点时间才能彻底完成收尾。
她不愿场面一直停留在客套寒暄上,便主动开口,将话题引向正轨:“不瞒三位道友,我与兄长二人于此僻静之处建立这离光洞天,并无他想,唯求能有一方清净之地,安心修行,参悟大道。玄凤道友此番携厚礼前来,想必另有要事,不妨直言相告。”
“哈哈,羲和道友果然快人快语,性情直爽。如此,我也便不再绕弯子了。”玄凤抚掌一笑,神色变得郑重了几分。
“我们此行前来,目的确实仅有一个,那便是诚挚地邀请道友兄妹二人,能够一同加入我凤族,共谋发展,同参大道。”
“不可能。”然而,玄凤的话音刚落,甚至余音还未完全消散,羲和便已斩钉截铁地直接拒绝了,语气中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我和兄长都从未有过加入任何势力的打算,只想在此清净修行。恐怕,此番要让玄凤道友你们失望了。”
对于这个结果,玄凤心中其实早有预料,因此并未流露出失望之色。
他面色不变,紧接着又说道:“羲和道友莫要心急做出决定,且听我把话说完。为了表示我凤族最大的诚意,我此次前来,还特意带来了我族族长——元凤大人的信物。”
说话间,玄凤神色肃穆地取出了一根羽毛。
那羽毛不过巴掌长短,通体流转着难以言喻的彩色光华,其上自然环绕着无数复杂玄奥、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大道符文。
羽毛微微颤动间,道韵流转,竟隐隐有投影一方世界、衍化天地生灭的宏大异象伴随,散发出磅礴而神圣的气息。
“此乃我族族长元凤大人身上褪下的原始真羽,蕴含着族长的一丝本源气息与无上道韵。持此信物者,可向我凤族提出一个要求。”玄凤的声音带着无比的郑重。
“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不违背天地正道,不损及凤族存续根基,我凤族上下,必当倾尽全力,不惜代价,为持羽者完成。”
言罢,玄凤珍而重之地,双手托着那根散发着令人心悸波动的原始真羽,缓缓递送到了羲和的面前。
羲和看着眼前这枚足以让洪荒无数大能都为之动容、甚至掀起腥风血雨的原始真羽,秀美绝伦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她那如熔金般璀璨明亮的眼眸之中,光芒急促地闪烁了几下,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凭借她与陆沉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了解,她深知,无论凤族提出何等优渥的条件,拿出何等珍贵的宝物,兄长陆沉都是绝对不会答应加入任何势力的,他的志向与追求,远非依附他人所能容纳。
只是,羲和毕竟化形未久,心思相对单纯,面对玄凤这般先是厚礼相赠,此刻又拿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信物,一副盛情难却、诚意满满的姿态,她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措辞,才能既明确回绝,又不至于太过生硬,伤了双方的和气。
“兄长之前说过,凤族并非敌人,态度需保持友善。若是表现得太过不近人情,断然拒绝,是否会因此开罪了凤族,为兄长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羲和心中暗自思忖,感到有些为难。
“但若是就此收下这枚意义非凡的真羽,对方势必会认为我们态度有所松动,届时再次出言邀请,我又该如何拒绝?收下礼物却拒绝邀请,岂非更显失礼?”
就在这时,一旁自从进入洞府后便一直保持沉默,未曾开口的夏,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羲和此刻的为难与犹豫。
他适时地出声,语气平和地说道:“羲和道友,此事关系重大,你若觉得一时无法独自做主,不必急于此刻给出答复。”
“大可以等你兄长忙完手中之事,前来之后,再与他一同商议决定也不迟。我们凤族此番是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愿意等待,并不会急于这一时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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