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发生了几次？”
时明的问题在这片仿佛被无形之力凝固的时空中传开。话音未落，那身着玄青长裙的女娲便已给出了答案。
“十二次。”
“你们几位，”时明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四道身影，“是轮回之外全部的真大罗吗？”
“是。”依旧是女娲，回答得简洁而肯定。
听到这个答案，时明神色未变，却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意味深长的问题：“如果每一次轮回都有机会出现一尊真大罗，十二次轮回，为何只有你们四位？”
这次，女娲并未立刻回答。
她低垂眼帘，似乎略作思忖，片刻后才开口道：“并非每一次轮回都能孕育出真大罗。我是第一个。在那之后，又历经了两次彻底失败的轮回，鸿钧才得以成功突破，证道真大罗。而遁一，是在上一个轮回方才成就。”
女娲竟是第一个真大罗？这答案让时明心中微感意外。
尽管从一开始，这位女子存在的气质与表现就与其他三人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差别，但时明确实未曾料到她会是最初的突破者。
毕竟从时明自己的固有印象和惯有思维来看，最有机会献祭整个洪荒世界供养自身，从而证道真大罗的，应该是鸿钧或者天道。
时明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个信息，随后再度开口，问出了他最为关切的问题之一：“最后一个关键问题……你们对盘古大神，有多少了解？”
此问一出，女娲、鸿钧、太清乃至遁一，四人的神情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那并非惊愕，而是一种混合着探究、凝重与些许郑重的复杂神色。
女娲微微低眉，思索了更长时间，方才缓缓答道：“很少。可以确定的是，他应当已经超脱了。每一次轮回终末，洪荒世界在灭世大磨的力量下归墟寂灭后，都会……遗留下一些东西。我们称之为「盘古道痕」。”
“盘古道痕？”这个全新的名词，成功勾起了时明强烈的兴趣。
“正是盘古道痕。”这次接话的是鸿钧，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
“这也是我们期望能有更多真大罗出现的原因之一。我们相信，那些道痕之中，蕴藏着关乎超脱的奥秘。
然而，即便我们四人合力参悟，至今也无法真正理解之前轮回中获得的任何一道盘古道痕。一道也没有。”
时明的兴趣更浓了，当即追问道：“这盘古道痕，能否让我一观？”
“自然可以。”那自称遁一、身形笼罩在深紫长袍下的身影接口道，声音略显飘忽，“不过，它们并不在洪荒之中。你若想见到，需随我们前往混沌深处。”
时明了然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这个条件。
随后，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女娲，语气平和地问道：“我的问题暂时问完了。你们……还有其他必须要说的吗？”
“哈哈。”话一直不多的太清道人，此时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平和自然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其实我等要说的，在之前的交流与观察中，大抵也已说得差不多了。不得不说，时明道友真是心思细腻、直指核心之人。”
“你们真没其他要说的了？”时明再次确认。
四人闻言，纷纷颔首，示意确实没有什么必须在此刻言明的了。
他们这几位自遥远轮回中超脱而出、跳出了这方混沌海时空循环的真大罗，态度坦诚得甚至有些……纯粹。
没有预想中幕后黑手般的深不可测，也并非你死我活的大道之争与算计，反倒更像是一群在求知道路上孜孜不倦的探索者，此番前来寻访时明，似乎仅仅是为了确认一位新的同道，多一个可以并肩前行的伙伴。
时明见此，话锋一转，说道：“既然你们暂无他言，那就容我再问几个问题吧。这些问题或许无关紧要，纯粹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好奇心。”
“可以。”女娲的回应依旧简洁。
“传闻混沌初开时代，有五件混沌至宝。造化青莲、造化玉碟、混沌珠、灭世大磨、开天斧。”时明缓缓道来，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我曾试图追溯时间长河，探寻它们在混沌衍化过程中的确切踪迹与威能……但我失败了。
由此我确信，混沌衍化历史中显现的那些所谓混沌至宝，并非其真正本体。真正的混沌至宝，其位格应与真大罗同等，对吧？”
他的话音落下，目光仔细观察着眼前四位神色各异的存在，心中暗自思忖，那真正的混沌至宝，是否就在他们身上，或与他们有莫大关联。
“时明道友无需多虑。”鸿钧似乎洞察了时明那一闪而过的怀疑，直接出声解释道，“那五件混沌至宝，的确处于与我等相似的层次。但也正因如此，我们亦不可能将它们收服，纳为己用。”
“不错。”太清道人接着补充，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确定，“混沌衍化过程中所出现的那些混沌至宝，仅仅是它们存在痕迹的显现。它们……仿佛也在探寻属于自身的超脱之路，但选择的方向与方式，显然与我们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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