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行医多年,孜孜不倦的秦育良,第一次有种无力感。
安雪,只因现在,她在自己设定的梦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她梦见。手被一个身才高大的人拉着跑。他们穿越了草原,高山,江河湖海,甚至是浩瀚旷宇。
她是空灵的,自由的。可以自由自在的飞在任何地方。
她可以在春天与黄莺同歌,在夏天与鲜花共舞,在秋天里捧着红石榴比美,在冬天里接着片片落雪,问雪儿的家在何方。
一天天一年年的时间飞过,她伸手去抓时间,时间成了光阴,又成了一段又一段的回忆。
爸爸妈妈奶奶又出现了,却听到一个遥远又苍凉的声音传出来:“小丫头,你该回去了,我要关闭时光隧道了,你现在应该在另一个世界,那才属于你,你越界了。”
她像从南天门上急速下坠,如同被遗弃的天始,是谁收取了她飞行环宇的翅膀,她在痛苦哀嚎。
眼前只有凄黑和荒凉,她不知所措的高喊出声:“我要去哪,你们要送我去哪里,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我要和奶奶在一起。
梦沉的可怕,安雪不停呼叫,一次又一次的汗水涔涔,她浑身抽搐在一起。
过了一会,又有人来了,是个小胖子,圆敦敦的,模样就像个吉祥物:“豆角花,我还没长大,我兑现不了我的承诺,我还保护不了你。”
安雪:“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需要你现在不要走。爸爸妈妈和奶奶在另一个世界,我现在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小胖子:“小安雪,豆角花,别怕,等着我,等着我长大,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现实中,医院的病床上,安雪高烧不退,烦躁不安,已经是妄言谵语,不知所是。
梦如同结了天罗地网,任凭她横冲直撞,就是无法撕开一道口子冲出来。
影子,又一道影子,抱着她飞奔。影子身后是呼呼的风和刺目的阳光。她在她怀中,听到了那强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
她看到了一条胳膊,上面的伤口还在滴血,大腿上也有一处伤口,鲜红的血色,遮住了双眼,遮住了他的影子哥哥。
她再次从梦中醒来,迷糊中一句:“谢谢你们”。
然后就在没然后了,只因此刻,安雪的大脑是混乱的,可那光怪陆离的梦却未走远。
秦育良,在三天两夜中,又抢救了安雪三次,这次总见她安稳的睡着了,他长吁了一口气。
今天一大早,他进来查房,身后跟着三个实习生,他们小心翼翼的看着秦育良查房时的每一个步骤,神态。
他是如此的认真细致,不错过分毫,还在不停的回答,学生随时遇到的问题。看似轻松自在,但回答的是严肃认真,有理有据。令学生满意又欢喜。
秦育良细致耐心的讲解着,哪怕再浅显易懂,甚至是一个口头医学用语,只要有学生提出来,他都会笑着回答。
他不但治学严谨,心细如麻,又技术精湛,精益求精。更把医者仁心,放在首位。
跟他学习的实习生,在两年学习当中,既能是上得了手术台的一把好医刀,更能做到手术台下的一名良医。
他本人从未做过,对不起“勤育良”这三个字的事。他的学生也未出对不起“秦育良”老师的事。
这秦医生虽然是小县城的一名医师,却是这衣医院的一根顶梁柱,远近闻名,知其名者无数,慕名而来者更甚。
他在医学领域说是全才,一点也不为过,可就是这样的一名好医生,对安雪这样的病症也是愁云惨淡,难以名状。
秦育良今天已轮休,可他放心不下,经他亲手救治的安雪。仅仅三天就抢救了三次,还没有抵挡住她病情的全面发展,且是长期,甚至是伴随终身。
这小丫头让他打心底里同情,这么小的年纪,历尽坎坷,秦育良不甘心,甚至是不允许。
直到今天早上检查后 他的心方才略略放下些。
他是专门过来为安雪做检查的,检查完后,他什么也没说,只向温院长和岳丽招招手。
三个人一齐向医生办公室走去,进了办公室,秦育良便开门见山:“这丫头的病情不是单纯的感冒。
她固精神层面的因素,或因遗传基因,亦或是环境引起的潜在哮喘。而且是有心理上自我催眠,自我封闭的意向。 整体状况不容乐观。
温院长:“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么?”
秦育良:“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能促进痊愈。但有可控性,基于上述几个方面进行调整,是会有效果的。”
虽是初步概述:温院长,也了解了个大概。长叹一声:“这丫头,命苦啊!这么大的世界,却难寻找快乐平衡之所,是我们太贪心了么。”
温院长说出“太贪心”几个字令秦育良有所动容,那孩子的眼睛里充满与世隔绝的色彩,是不是与此有关。
温院长:“我们的冷漠管理,冷漠教育可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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