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呃…原…原来如此…小兄弟…天赋异禀…天赋异禀啊…” 说完,带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失魂落魄地转身走开了。
苏小蛮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林念也忍俊不禁,肩膀微微抖动。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大比的进程,反而让叶千夜身上笼罩了一层更加神秘(或者说诡异)的色彩。接下来的几轮比试,叶千夜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将“店小二身法”发挥到了极致。
对手用剑?他端着托盘左摇右晃,像躲避醉酒客人挥舞的筷子,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剑锋,偶尔还用托盘边缘“不小心”撞一下对方的手腕或剑脊,让对手难受得想吐血。
对手用拳脚?他滑步、扭腰、假摔,动作笨拙滑稽,如同在油腻的地板上闪避泼来的菜汤,总能以毫厘之差躲开攻击,间或用那巨大的托盘“上菜”般挡在身前,震得对手拳脚发麻。那招“托盘拍脸”更是被他使得炉火纯青,虽然再没把人拍晕,但也让好几个对手鼻青脸肿,羞愤欲绝。
他的胜利,没有林念那种一戟破敌的霸道凌厉,也没有苏小蛮剑法灵动的赏心悦目,只有一种令人啼笑皆非、却又无可奈何的“滑溜”和“邪门”。每一次胜利,都伴随着台下弟子们古怪的表情和窃窃私语:
“又赢了…还是用盘子…”
“这身法…太邪性了!看着要摔,结果屁事没有!”
“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在给对手‘上菜’?每次拍过去都像在说‘客官您慢用’…”
“来福酒楼…这么可怕的吗?”
而高台上的陈沧海,眼神却越来越深邃。他不再去看叶千夜那滑稽的闪避动作,目光穿透表象,死死锁定着叶千夜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时,脚下那玄奥莫测、仿佛踩在天地韵律节点上的步法轨迹!那绝非什么“躲醉汉肘子步”!那是…一种他只在古老残缺典籍中惊鸿一瞥描述过的、近乎“道”的身法雏形!与独孤吟当年仗之横行江湖的“醉仙步”神韵相通,却又似乎…更加深邃莫测?这叶小夜…到底是什么人?
最终,经过层层淘汰,五人名单尘埃落定。
林念,凭借一身惨烈杀伐的戟法和强横实力,以绝对优势夺得魁首,当之无愧。
苏小蛮,身为掌门之女,剑法精妙,也顺利跻身前五。
另外两人,则是天星派年轻一代真正的佼佼者:一位是气质清冷、剑法迅疾如电的女弟子王若薇;另一位是气息沉稳、拳掌功夫刚猛凌厉的男弟子祁阳。
而最后一人,赫然便是端着大托盘、一路“滑”进前五的——叶千夜!
当执事弟子高声念出“叶小夜”的名字时,全场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看着那个站在四位英姿勃发的同门中间、肩搭抹布、手端托盘、脸上挂着谦和笑容的青年,所有人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代表天星派出战凌云宗武林大会的五人,就此确定:林念、苏小蛮、王若薇、祁阳、叶千夜!
高台上,陈沧海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台下五人,最终在叶千夜身上停留了一瞬,沉声开口,声音传遍整个星陨坪:“尔等五人,即日起,便是我天星派之锋刃!一月之后,凌云宗武林大会,关乎我天星派百年声誉与存亡!望尔等勤修苦练,勠力同心,扬我天星之威!”
“谨遵掌门之命!” 林念、苏小蛮、王若薇、祁阳四人齐声应诺,声震云霄,带着昂扬战意。
叶千夜慢了半拍,似乎还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重任”,赶紧也学着抱拳,结果忘了手里还端着托盘,差点把托盘甩出去,连忙手忙脚乱地扶稳,才跟着含糊地应了一声:“…是!” 引得台下又是一阵低低的哄笑。
陈沧海眼角跳了跳,强忍着没去看旁边已经放弃治疗、瘫在太师椅上抱着酒葫芦一脸生无可恋的独孤吟。他挥了挥手:“大比结束!散!”
人群如潮水般退去,议论声嗡嗡作响,话题中心自然是那位神奇的“店小二”。
叶千夜跟着人流,端着托盘正要离开,苏小蛮像只快乐的小蝴蝶般飞到他身边,俏脸红扑扑的,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和雀跃:“叶大哥!你好厉害!晚上…晚上我让厨房给你加菜!庆祝你入选!” 她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千夜。
叶千夜还没答话,一只枯瘦的手就猛地伸过来,揪住了他的衣领。独孤吟不知何时挤了过来,老脸拉得老长,喷着酒气:“加什么菜!臭小子!跟老子回醉云居!你那‘托盘拍脸’使得什么玩意儿?软绵绵没吃饭吗?还有那扭腰的弧度不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今晚别睡了!给老子练!练不好,明天早膳没你的份!” 他不由分说,拖着叶千夜就走,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苏小蛮一眼,“小丫头片子,离老子的徒弟远点!”
“爹爹!”苏小蛮气得跺脚。
叶千夜被独孤吟拖着,无奈地回头对苏小蛮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换来少女更加气鼓鼓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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