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的意识像被浸在冰水里，时而清晰，时而沉进无边的黑暗......
每次意识模糊时，浑身的剧痛又会猛地将刘阳拽回现实。
身体上，像是有无数根冰针在扎刘阳的骨头。
“你现在…… 是灵气状态吗？佩小奇”
刘阳问道。
佩小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还夹着点 “你这不是废话” 的嫌弃：“不然呢？就你从苏小雪那儿讨来的那株雪莲，撑死了也就当个临时容器，还想承受多大力量？”
“还得是你啊……”
刘阳闭上眼，想借着这短暂的平稳恢复点灵力，可刚一调动，胸口的剧痛就猛地窜上来，灵力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散得无影无踪。
“别白费力气了。”
佩小奇的声音及时传来，带着担忧，“你现在重伤，灵力紊乱得很，再强行调动，伤口只会更糟。等下带你去神农雪岭，那儿人烟稀少，正好休养几天。”
刘阳听着它的话，心里却堵得慌 —— 一想起李大隆，刘阳就气得浑身发抖。
明明是刘阳们从暗黑修炼者的囚笼里把他救出来，明明林月还在忙着给他疗伤，他却转头就用暗黑之力偷袭！
林月当时倒在地上，嘴角渗血的模样，还有那些皇家卫士……
那画面太血腥了，血腥到刘阳现在一闭眼就能看见 —— 暗红色的血在地上蔓延，卫士们的盔甲碎成一片片，眼神里还留着未散的惊恐。
刘阳活了 18 年，在原来的世界里连鸡都没杀过，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怕了？”
佩小奇的声音打断了刘阳的回忆，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谁怕了？谁怕谁是孙子！”
刘阳立刻反驳，可话一出口，就觉得底气不足 —— 那些卫士倒下的画面还在脑子里转，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连呼吸都发紧。
“哦？”
佩小奇的声音里满是戏谑，“那你之前被吓得拿不住火纹剑？大哭？眼泪鼻涕糊一脸的样子，是装的？”
“我才 18 岁啊！”
刘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委屈和愤怒混在一起，堵在喉咙里发疼，“是你把我拽到这个鬼地方的！我原来在学校里，每天也就写写作业、跟同学去吃路边摊，哪见过这么多人死在我面前？那场面…… 那场面能不吓人吗？”
一想起那些忠诚的皇家卫士，刘阳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涩 —— 他们明明可以不用挡在刘阳前面的，可他们却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刘阳甚至还没记住他们的名字。
“哎，那些人…… 真的太可惜了。”
刘阳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哽咽。
佩小奇的声音也柔和了点：“这是你的来时路。既然来了这个世界，你就得学着接受 —— 成长从来都不是轻轻松松的。”
它的话像一块石头，砸在刘阳心里。
周围没有外人，刘阳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点，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佩小奇的场景，忍不住打趣道：“对了佩小奇，你爸真的叫佩大力啊？当时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在瞎编。”
“逗你玩的，你还真信？”
佩小奇的语气里满是嫌弃，刘阳仿佛能看见它翻白眼的样子，“你看我像是普通的野猪吗？我这形态可是千挑万选的，既威风又实用。”
“威风？实用？”
刘阳忍不住笑了，“明明就很丑啊，一身粗皮，还有那么长的獠牙，跟我原来世界里动物园的野猪没两样。”
“你懂什么！”
佩小奇的声音拔高了点，像是被踩到了痛处，“等你见多了这个世界的凶兽，就知道我这形态多好看了 —— 那些凶兽不是长着骨刺，就是凶神恶煞，我这已经算清秀的了！”
刘阳笑着没再反驳，心里的阴霾散了不少。
不多时，佩小奇的速度彻底慢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雪地上。
刘阳跳下来，脚刚沾到雪就打了个寒颤 —— 积雪没到了脚踝，冰冷的雪水顺着裤脚渗进去，冻得刘阳小腿发麻。
抬头一看，周围全是高大的云杉，枝干遒劲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树干上裹着厚厚的冰壳，阳光偶尔从云缝里漏出来，落在冰壳上又反射出刺目的光，晃得人眼睛发酸。
不远处的林间，一条溪流已经结了薄冰，只有偶尔传来的 “咔嚓” 声，提醒着冰下还有水流在涌动。
“这……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儿野外生存？”
刘阳看着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的荒野，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连个屋子都没有，你让我住哪儿啊？”
“住哪儿？自己搭啊。”
佩小奇的声音很平静，“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静 —— 我看你还没完全接受自己来到异世界的事实。在这儿待几天，正好好好想想。”
“你大爷的！你这就是坑我啊！”
刘阳看着荒凉的四周，寒风呜呜地刮着，像是在嘲笑刘阳的狼狈，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地方连个烟囱都没有，晚上不得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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