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静得能听见脚步声,消毒水的味道像无形的网,裹得人有些窒息。星羽躺在病床上,小脸通红,额头上贴着退热贴,眼神却时不时偷偷瞟向门口,像只等待猎物的小狐狸。
“星羽妈妈,孩子体温 38.9℃,可能是着凉引起的急性发烧,先观察一下,要是烧退不下去就得输液。” 护士拿着体温计,语气带着担忧。
星羽连忙闭上眼睛,装作难受的样子,小眉头紧紧皱着,嘴里还哼哼唧唧:“难受…… 头好晕……”
他其实没真生病,只是昨晚听陈默叔叔说,妈妈还是对爸爸有点冷淡,想不出别的办法,才想出这招 “苦肉计”—— 他知道,妈妈最疼他,只要他生病,妈妈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
果然,没过多久,急促的脚步声就从走廊尽头传来。上官曦推开门,看到病床上的星羽,心一下子揪紧了,快步跑过去:“星羽,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妈妈……” 星羽睁开眼睛,看到她,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我头好晕,还想吐…… 我想妈妈,想爸爸,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上官曦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烫,心里更着急了:“怎么会突然发烧?是不是昨晚没盖好被子?”
“不是……” 星羽摇摇头,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是我想太多了,我想让妈妈回家,想和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一起吃饭,一起看青藤树。”
他的话像一根针,扎在上官曦心上。她看着儿子泛红的眼眶,心里的愧疚翻涌而来。这段时间,她忙着应对谣言和面料危机,忽略了孩子们的感受,尤其是星羽,小小年纪就懂事得让人心疼。
“傻孩子,” 上官曦把他抱进怀里,声音哽咽,“妈妈没有不想要这个家,只是……” 她想说自己的顾虑,却被星羽打断了。
“妈妈,我知道你还在担心爸爸会放弃你。” 星羽抬起头,眼里满是认真,“但爸爸真的变了,他为了帮你谈面料合作,一夜没睡;为了帮你澄清谣言,和爷爷闹僵;为了给你道歉,在雨里等了好久。爸爸说,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和我们。”
上官曦的心猛地一颤。这些事,陆司宸从来没在她面前邀功,都是通过孩子们或苏晴口中得知。她想起那个雨夜,他浑身湿透却眼神明亮的样子;想起直播时,他坚定地站在她身边,用专业击碎谣言的样子;想起他单膝跪地,拿出钻戒时,眼里的忐忑与期待。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陆司宸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和一堆药:“曦曦,星羽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他看到上官曦抱着星羽,眼里满是担忧,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星羽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医生怎么说?”
“护士说先观察,烧退不下去就要输液。” 上官曦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陆司宸打开保温桶,里面是温热的白粥和清淡的小菜:“我给星羽带了点易消化的粥,你也没好好吃饭,一起喝点吧。”
他盛了一碗粥,递到上官曦面前,又给星羽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吹凉:“星羽,慢点喝,别烫着。”
星羽看着爸爸妈妈之间微妙的氛围,心里偷偷窃喜,却还是装作难受的样子,小口喝着粥。他偷偷给陆司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趁热打铁。
陆司宸看懂了儿子的暗示,深吸一口气,看着上官曦:“曦曦,我知道,之前的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在爷爷面前犹豫,后悔让你觉得被放弃,后悔让孩子们跟着担心。”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上官曦。照片上,是他们一家人在老染坊的青藤架下拍的全家福,星羽和小藤藤笑得灿烂,她靠在他怀里,眼里满是幸福。
“这张照片,我一直放在钱包里,每天都拿出来看。” 陆司宸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怀念我们在老染坊的日子,怀念一起埋下时间胶囊的约定,怀念你教孩子们画青藤叶的样子。曦曦,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上官曦看着照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照片里的幸福那么真切,让她想起无数个温馨的瞬间:星羽第一次学会染布时,他们全家一起庆祝;小藤藤出生时,他抱着她,说 “我们又多了一个守护青藤的人”;陆星辰满月时,一家人在青藤架下许下心愿。
“爸爸,妈妈,你们别再分开了。” 星羽拉着他们的手,把它们放在一起,“我不想做没有妈妈的孩子,不想让弟弟妹妹也像我一样,想念妈妈。”
他的话像催化剂,彻底融化了上官曦心里的坚冰。她看着陆司宸真诚的眼神,看着儿子期待的脸庞,心里的答案早已明确。
“陆司宸,” 她抬起头,眼里带着泪光,“我愿意回家,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所有困难。但我有一个要求,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要坦诚相待,不能再让误会横在我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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